“明日是阿雲你回門的日子。”楊秋生察覺到自己掌心裏的手緊了緊,於是鬆開手,安撫似的拍了拍身邊人的手背,“我會陪你的。”
第二天睜眼醒來的時候,沈連雲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何時睡著的,身邊已經空空如也。
是緊繃了一夜的神經累得堅持不住了,還是……聽見了那句話覺得心安所以睡著了?
空格
她低頭埋進手掌裏,可勁兒搓了搓臉,好讓自己覺得清醒一點。
“阿雲,你醒啦!”阿七忙放下手裏的兩碗熱粥,“燙死我了!”他吹著發紅的指頭,不住地揉著。
沈連雲趿拉著鞋子上去,一把捉起他的手就放在自己耳朵上。
阿七剛挨上她耳垂就想彈開,卻被沈連雲牢牢地按住,“收起你那些男女授受不親的把戲,下次手要是再被燙著了,就放到自己耳垂上,因為這裏是人身上溫度最低、散熱最快的地方。”
阿七頂著一張像紅蘋果似的臉,嘴硬道:“哎呀,你的耳朵都被我捏燙了,不管用了,我要捏自己的!”
沈連雲笑著鬆了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轉過身疊好被子,準備洗漱吃飯。
阿七一直捏著自己的耳朵,希望臉上的溫度能降下來,於是沒話找話地嘟囔著:“傻大個兒,哦,不是!楊大叔,他一大早就去地裏給你摘韭菜去了,說春天沒什麼成熟的作物,但又怕你空手回娘家不好。”
沈連雲在洗臉帕後露出兩個眼珠子,“好啦,你都快把自己的耳朵給揪下來啦!”
阿七撅著嘴放下手,臉卻是更紅了,於是有些發脾氣地說道:“我們為什麼還要回沈家?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我才不要回那個地方!”
沈連雲掛好帕子坐到桌邊,她聽出小家夥是在賭氣,順手拿起勺子攪動著粥碗,“我們哪裏是逃出來!我們明明是你楊大叔風風光光接過來的,你忘了沈連月那天哭成什麼樣兒了?”
阿七一下子就樂了,“我當然記得!她平時囂張的那個勁兒看了就讓人討厭,比我以前還要霸道,哈哈,那天她可丟臉死了!”
沈連雲將晾好的粥推到他麵前,又換一碗繼續攪動著,“成親回門是俗例,你也不想我被人說閑話吧!所以你可以就呆在楊家等我倆回來。”
“阿七不一起去嗎?”隻見楊秋生提著兩大捆韭菜就從門口進來,額頭上全是沁出汗珠。
阿七從碗裏抬起頭來,“誰說我不去了!我是一定要去的,免得我阿娘受人欺負。”
沈連雲欣慰地笑了笑,端起碗遞給楊秋生,“阿生快來喝點粥。”
楊秋生剛放妥手裏的菜,起身擦了擦自己的手,接過碗舀起一勺就湊到她嘴邊,“我吃過了,這碗粥是阿雲你的。”
沈連雲看著眼前的人滿是期待的表情,又看了看眼前的這勺粥,她這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阿七在一旁無奈地撐著自己的臉,深深地歎了口氣,“不是說要回沈家嗎?你倆這碗粥怕是要吃到中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