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這個小人兒能單槍匹馬地把他們倆扛回來。
隻見阿七抬頭看了看床上睡得還很昏沉的楊秋生,然後扯了扯沈連雲的袖子,壓低了聲音道:“沈村長。”
沈連雲聞言有些意外,隱約記起她赴約的時候,好像是在望春閣看見他們沈家父女倆在樓下吃飯。
怎麼就讓那個人救了自己?她寧願是街邊一個乞討的乞丐也不願是沈榮輝。
想來自己梁友致的事情都還沒跟自家夫君解釋清楚,現在又冒出個沈榮輝!
看來她家今年根本不用釀醋了,就每天對著自家男人的審視都可以把自己酸死。
“你楊大叔傷得重不重?大夫怎麼說?”
沈連雲看著自己複又被裹起來的十根手指,心裏很是替自己不值。
梁友致都要走了,可她家養的那盆靈物才剛剛開花,這叫她如何物盡其用地將發揮自己血淚和唾沫的功效啊!
阿七看著她有些惆悵地盯著自己的手,以為是她的手痛,於是小心地捧起對方的手,輕輕地吹著。
“大夫說麵上看來隻是些皮外傷,但是要看大叔醒來時的情況才能確定是否傷到筋脈。”
沈連雲剛要再細細詢問一番,她家夫君是否出現腦震蕩的相關症狀,就看見門口探進來一個熟悉的小腦袋。
她笑著抽出手,正要招呼門口的小人兒進來,就見對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她了然地點了點頭,繼續使喚著毫不知情的阿七。
隻聽“哇”的一聲大叫,小人驚魂穩定地轉過頭去,就看到一臉使壞得逞的馮盛。
“好啊,你們兩個竟然合起夥來嚇唬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阿七就從板凳上跳起來,轉身就要去揪馮盛的耳朵。
馮盛那家夥雖然轉性了,但身手還是相當靈活的,三兩步就跑到院子裏。
沈連雲忽然聽見床上的一聲悶咳,這才意識到小家夥的動靜吵到了昏睡的夫君,忙倒了杯水遞到床畔。
“阿生,你醒啦!”
她都想“哐哐”地拍打自己的腦門,明知道自家的傷員還在睡覺,卻任由著那些小家夥胡鬧,真是笨蛋!
楊秋生就著自己媳婦兒的手喝了些水,再次躺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後腦勺有些刺痛。
他剛想抬手去查探一番狀況,卻被床畔的人一把按住,“阿生,你不要亂動,我怕傷口感染了。”
他有些詫異,“感染?是什麼?”
沈連雲當即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是現代醫療術語,不禁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果然一摔腦子都不靈光了!
“類似於傷口惡化,所以在那裏結痂之前,不要沾水和觸碰。”
說完她複又低下頭去,用自己纏滿紗布的手在對方掌心裏繞圈圈。
到底要怎麼向眼前這個再次舍命救了自己的夫君解釋,自己和梁友致在望春閣發生的事情是個誤會呢?
楊秋生看著她愁眉苦臉的麵孔,以為是她哪裏不舒服,忙掙紮著想要起身,“阿雲,你可是哪裏傷著了?”
沈連雲扁著嘴,深深地歎了口氣,“阿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