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偽君子,你才是偽君子呢!雲姨,你說,我有沒有做過!”
沈連雲本來被兩個小家夥的陣勢驚得有些插不上話,沒想到現在這話頭居然又轉向了她自己,一時覺得情況有些不妙,趕忙轉換話題。
“餓了沒有啊,你們楊大叔熬了清粥,那個醬香蘿卜絲也極好吃,不然我們先去吃了再聊?”
但這兩個小家夥的脾氣都是牛也拉不回來的執拗,自然都秉著不把事情說清楚就不肯罷休的信念。
阿七上前拉過她的袖子,“阿雲,你告訴他,是不是昨天晚上他在轎子裏也吐了,你才拿個盆在床尾備著的?”
沈連雲看著自家不依不饒地兒子,轉頭朝著對麵的小盛扯開一個尷尬又不失和善的笑來。
“小盛啊……雲姨昨日雖然沒有親見,不過你從轎子裏出來時確實隻穿了一件裏衣,原因是阿七怕你自己弄髒了衣服。”
她說著演繹了一下嘔吐的動作,畢竟萬事還是要考慮小孩子的麵子的。
她看著對麵的馮盛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著一雙眼睛,斟酌著要怎麼穩定對方的情緒,不曾想,自家的兒子怎麼會放過這火上澆油的機會。
阿七揚著下巴,借著自己身高的優勢,將鄙夷之色展現得淋漓盡致。
“你昨天晚上醉酒不單吐了,還說夢話,直央求著夫子不要打你的手心。”
“你……你胡說!”
馮盛的臉已經有些漲紅了,但他繼續否認著阿七新增的指責,他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誰胡說誰是小狗!”
阿七見對方仍是一臉的不承認,氣得手抖,這個家夥的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
楊秋生端著粥進屋的時候,就發現站在床上的兩個小家夥氣勢洶洶的,而自家的媳婦兒立在一旁,有些為難地進行著周旋和調解。
“是不是為著上學的事情啊?沒事的,我同縣衙裏的小廝說了,連帶著阿雲一起,今日全都告假。”
他將粥碗放到桌上,發現床邊的三個人對放假這樣的消息無動於衷,一時有些納悶。
換到平時,兩個小人兒早就興奮得跳起來了,這鴉雀無聲的態度,不應該啊!
沈連雲掛著些無奈的神情望向自己的夫君,用眼神詢問著該如何是好。
隻見對麵的男人一手抱過一個孩子,他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是穿衣服和吃飯總該是少不了的步驟。
“阿雲,你給小盛穿衣服,我給阿七穿。”
等兩個小家夥坐到桌邊的時候,阿七發現馮盛的頭都快埋到碗裏了。
他自然知道是這個家夥難為情了,嘴裏咬著筷子頭,一時反省著自己剛剛是不是太過分了,頓時覺得嘴裏沒什麼味道。
等對麵的人抬起腦袋的時候,他夾了著蘿卜絲放到對方的碗裏,也不去看那人的反應,又低頭攪著碗裏的粥。
“小盛,怎麼吃這樣少,沒胃口嗎?”
楊秋生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把剝好的雞蛋放到他的碗裏。
“或者還有什麼別的想吃的,告訴我,楊叔另去給你做,你雲姨前些天包的湯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