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生自然不願有人來打擾他和媳婦兒此刻的清幽,所以也不回話,隻是這麼摟著眼前的人。
沈連雲收住自己的心神,知道隻要一抬頭,準會叫他發現剛剛哭過的事情。
明明上一秒還在豪氣雲天地叫這個男人不要擔心,卻在下一秒就要失了許諾,這完全不是她一慣的作風。
於是她用雙手捂住自己臉,快速回轉過身去,“好好拔樹苗,我……我又要出去安撫村民了。”
忽然,她的腰上環抱過來一雙大手,靠近的味道裏混雜著汗水和泥土的味道,好像還有樹木的馨香,似一種特別的香水,叫她覺得格外的沉醉。
她隻是把臉上的手捂得更緊了些,不敢轉頭,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歎氣。
“阿雲,看見你這個樣子,如何讓我再安心勞作。”
楊秋生早就發現了她的哭泣,隻是不知道因何緣故,又要如何是好,“轉過來看著我,阿雲。”
沈連雲不爭氣的眼淚在掌心裏肆意蔓延,她終於把手放了下來,緩緩轉身。
一雙眸子又是紅紅的,布滿了水汽,看得楊秋生心都要碎了,“有人欺負你了,說出來,我給你報仇!”
見沈連雲垂眸搖頭,眼裏的淚仍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情急之下,楊秋生隻得低頭用嘴去啄她滿臉的淚水。
“阿雲,你再哭下去,我可是要帶你回家的了。”
沈連雲如何不知他這回家的意思,微微抿嘴,在他的嘴上碰了碰,“看不得你吃苦。”
楊秋生隻當她是在憐惜自己挖樹苗的辛苦,笑出了聲,“這點兒事情算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夫君體力好著呢!”
沈連雲被這一句打趣的話逗得咧開了嘴,“不知羞!”
楊秋生見她笑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抬手正想去擦她眼角掛著的淚,卻又擔心自己的手上有泥沙不幹淨,於是複又放下。
沈連雲見到他的動作,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用自己的臉在他的麵頰邊輕輕蹭了蹭,“阿生,你是最好的。”
楊秋生為著她的這平白的誇耀,除了高興還有疑惑,將頭放在她的肩上,“真的不告訴我你哭了的理由?”
沈連雲搖了搖頭,“出來去老榕樹那裏尋我。”
阿生,我的淚也都是為了你流的,所以不舍得叫你曉得。
等楊秋生扛著樹苗出來的時候,沈家村的村民紛紛圍了上來。
他又來回進出了好幾次,才給在場的人分發完。
聽著這些人一個勁兒的道謝,他除了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些焦急,他還急著去找他媳婦兒呢!
看著拿著樹苗心滿意足離開的村民,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將地上剩下的五根苗子扛在了肩頭,這是阿雲說過要拿給沈家的。
等他來到榕樹廟的時候,剛把肩上的東西靠在門邊,就聽見自家媳婦兒同老榕樹說話的聲音。
還沒等他探聽話裏的內容,就聽見一個迫不及待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在看到朱紅色的木門被推開後,站著喘氣的那個人時,楊秋生的臉上瞬間染上了笑意,“過來,我抱抱。”
沈連雲咧嘴衝到他的懷裏,被他一把抱離了地麵,“阿生,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