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臨的手雖舉著劍,但臉上卻掛著一個不合時宜的笑,“雲兒美人兒,懷深好像有話要同你講,你去聽聽唄!”
沈連雲看著自家夫君脖子邊上的劍,隻覺得心底發寒,她緩緩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好,梁大人邊上請。”
這話雖然是對梁友致說的,但她的目光卻死死地盯著對麵的衛臨,“看好你手裏的劍,我家夫君脖子上若是多了一條血痕,我一定血債血償!”
衛臨對她的威脅先是表現出一臉的害怕,但在看見對方冰冷的眸子後,當即在眉眼處綻開了一個笑來。
“放心,隻要雲兒美人兒同懷深好好說話,那麼我手上的劍也會是好好的。”
得了他的應承,沈連雲望了一眼自家夫君眼裏的痛色,用口型示意他“不要怕”,然後才轉頭去看一臉為難的梁友致。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轉身朝馬車後麵走去時,似乎聽見了身後傳來一聲歎息。
梁友致見前麵的人停住腳後,立時也停下了步子,兩個人隔著一步的距離,卻是怎麼也叫他無法靠近。
若是心遠了,那走得再進也是溫暖不了彼此的吧!
沈連雲調整自己的心緒後,回轉過身,神情淡然地看著眼前的人,“梁大人有話請快些說,我還憂心我家夫君的好歹。”
聽見她又喚出這略帶疏離的稱呼,梁友致嘴角溢出一絲苦笑,“雲兒放心,衛臨很有分寸,他是不會傷害……”
他話還沒有說完,隻見對麵的人輕笑出聲,那笑裏是分明的嘲意。
“我倒是不知,尚書大人將這種屢屢把別人性命威脅於刀劍下的人的行為叫作有分寸。”
聽到這樣的嗬責,梁友致袖子裏的手不禁握成了拳頭,“我代衛臨向你道歉。”
沈連雲黑沉著眸子,對於他的歉意毫不掛心,“道歉我不需要,隻希望梁大人快些切入正題。”
她知道衛臨的行為並不是梁友致的授意,可一想起自家夫君剛才的神情,她就止不住地想要遷怒旁人。
楊秋生是她護在心尖兒上的存在,而心尖兒這樣的地方,是輕易傷不得的。
有過上一次的經曆就讓她對衛臨的劍更為忌憚,嬉笑怒罵無常的人,實在不適合拿劍。
梁友致從她的話裏聽出了滿滿的不耐,立時鬆開了握緊的手,低頭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紅色的束封,平靜地遞到了她的手裏。
沈連雲看著上麵的“喜”字,一時間有些不敢去接,這是這個人的婚帖。
“你給我做什麼,我今日就要回去了,是肯定參加不了你婚典的啊?”
看著她眉目間的不解,梁友致笑著抬起她的指尖,將那請柬放到了她的掌心。
“知道你不能來,但……仍是想給你。”
沈連雲不知怎麼,隻覺得那紅有些紮眼,那帖有些灼手,剛才對他的不滿立時淡化散開。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問出這話後,沈連雲在心裏對自己微微斥責,明明這個人不需要關心,也不能夠關切,怎麼就問出了口呢?
梁友致自然從她眼睛裏看出了些許的懊惱,心裏不由得散開一抹清甜,“還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