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生拿著酒壇子進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家媳婦兒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掛在他的身上。
他單手拎開壇子,低頭往自己身上瞅了瞅,“阿雲,可是我衣服上有哪裏不妥?”
還沒等他抬首,就發現手裏的壇子已被邊上有些猴急的無賴一把搶了去。
“楊大哥,我覺得你最大的不妥就是一門心思隻掛著雲兒美人兒一個人,錯過了其他大好美景。”
衛臨這個美景的意思雖然說得含蓄,卻叫在場的人都明白,他指的是其他的女子。
楊秋生本是不悅他搶走了酒,在聽到這話後,抬步就走到自家媳婦兒身邊,抬筷又為她夾起了菜來。
“在我眼裏,阿雲勝過這世間所有的美景。”
在看到盤子裏夾過來的菜後,沈連雲笑著低下頭去,這個男人的告白真是越發的不分場合了。
隻有阿七看到,對麵的衛臨因為這話,倒酒的手微微顫抖。
他用筷子戳著自己碗裏的豆腐搖了搖頭,這個人還大將軍呢,完全沒什麼見識。
衛臨開始還一碗一碗地倒著喝,待沈連雲他們落筷下席的時候,他已經抬著酒壇子牛飲了起來。
阿七聽過,酒場如戰場,酒風見人品,看來這個將軍在喝酒上麵還是有點兒功夫的。
楊秋生摞好桌上的空盤後,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少喝些,沒菜了,免得待會兒耍酒瘋。”
雖然這話聽起來略帶嫌棄的味道,但沈連雲卻知道,自家的夫君是怕以衛臨這樣的喝法傷了胃。
她笑著走到對麵那人的邊上,“若是衛將軍還沒有盡興,我再去炒兩個小菜。”
衛臨閑閑地放下了手裏的壇子,笑著衝她擺了擺手,“雲兒美人兒,酒這種東西,一個人是喝不了多少的。”
不知怎麼,沈連雲聽了這話,腦子裏冒出“借酒消愁”這幾個字。
看著他晃悠悠地起身,阿七忙山前扯著他的袖子,“衛長毛,你還好吧?”
衛臨打了一個酒嗝兒,在看清邊上的來人後,衝他綻開一個笑來,“小鬼啊,這麼多年,你怎麼還這麼大一點兒呢?”
阿七聽見這個人又老生常談地想說他矮,也就沒大注意他言語中的奇怪,立時拉長了臉,“我才九歲,自然長不過你的!”
隻見那人傾身下來,當即湊到了他的麵前,迎麵撲來的酒氣叫阿七不由得偏過頭去,“臭死了,你好好站著。”
沈連雲看著自家兒子緊皺的眉頭本想上前去扶這個將軍,卻見她的夫君當即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於是楊秋生放了手裏的碗碟,上前就將那暈乎乎的人按在了板凳上,“衛臨,你不要借酒裝瘋,憑我的了解,這點兒酒根本醉不倒你。”
聽見他的話,衛臨的嘴角微微上揚,“可楊大哥你忘了,人想醉的時候,一杯也是格外容易醉倒的。”
他將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輕輕拍了拍,正要仰頭再飲一口的時候,卻被邊上的孩子拉住了手,“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阿七記得,沈連雲曾經說過,人要講心事的時候,都會先喝點兒酒。
他當時還問為何不是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