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雲微微挑眉,“我的理由?”
楊秋生停下步子,笑著偏過頭去,“忘了?”
沈連雲衝他吐了吐舌頭,“忘了。”
隻見對麵的男人抬手就想往她額頭彈響一個“爆栗”,她連忙將臉埋在他的胸口。
“我知道阿生都記得,所以才偷懶忘記的。”
這樣耍賴的理由叫楊秋生笑出了聲,扣起的手指也慢慢舒展。
“阿雲你說,無論後山的情況有多糟糕,你都希望告訴這件事始末的人能夠是我。”
沈連雲恍然大悟地抬起頭來,“記得了,總好過從別人口中聽到。”
說完,她衝這個男人咧開一個大大的笑,“我家夫君的記性真好!我知道我知道,因為和我有關。”
看著她臉上的笑,楊秋生低頭就想去吻她的嘴巴,但在觸碰到的刹那,隻聽前麵的兩個小家夥轉頭大叫,“阿雲,楊大叔,你倆快點兒!”
聽見一聲歎息,沈連雲笑著拉著他的手往前麵跑去,“來啦!”
本來他們進到府衙的時候還想同縣令問好,但是小丫鬟說老人家已經睡下了,於是沈連雲和楊秋生就在門口同兩個孩子揮手道了再見。
楊秋生提著縣令家送來的燈籠,小心地探著前麵的路,雖然這路走過千百遍,但因為有他媳婦兒跟在身後,所以他也格外小心。
沈連雲踩著他走過的步子,忽然腦子裏冒出了“殊途同歸”這個詞。
想她原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女性,莫名其妙地就穿越到了這不知年代記號的朝代,然後姻緣巧合地嫁予了現在這個夫君,真是種奇妙的感覺。
聽見身後的笑聲,楊秋生停下步子回轉過頭來,“阿雲,笑什麼?”
借著油紙裏的燭光,映照得這個男人的眼裏似有星火,“阿生,若是在雪地裏,那我們的腳印也隻有一個。”
這話卻叫楊秋生聽得有些疑惑,“下雪?腳印?”
看著他微挑的眉,沈連雲抬手做了個轉圈的動作,“你先轉過去,背對著我。”
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楊秋生耐心照辦,等他站定後,忽地就發現背上一沉。
他笑著將腰彎得更低了些,好叫背上的人往上挪挪,然後單手墊在了她的屁股下麵。
“原來我媳婦兒是走累了要我背呀!”
沈連雲伸手接過他手裏的燈籠,生怕他一隻手護著自己會手酸,“錯了,阿生。”
楊秋生聽見這話,笑著抬步往家的方向行去,“哪裏錯了?”
沈連雲將頭擱在他的肩上,目光看著提在手裏的燭火,嘴角上揚,“若是下雪,這條路上隻會有阿生你一個人的步子,可我們明明是兩個人,你明白我想說得話沒有?”
楊秋生當然明白他家媳婦兒的意思了,可是卻強忍著笑,佯裝不解,“不明白。”
沈連雲聽見他這樣說,立時有些氣悶,身子向上蹭了蹭,偏頭去尋他的眼睛,“哎呀,我是想說,我們倆好得像一個人似的,明白了吧?”
她說完就看見這個男人的眼睛已經笑得眯成了一條線,當即明白過來這個男人剛剛是故意裝糊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