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雲他們一行人趕到望春閣的時候,隻見衛臨拿著自己的佩劍在大堂中央一人獨舞。
雖然有些酒氣,但劍勢仍淩厲又英氣,叫人看了不難想出這人在戰場上的雄姿。
邊上站著的都是些被推翻了杯盤酒盞的客人,但誰也不敢上前勸解,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誤傷,白白成了劍下亡魂。
掌櫃見官差他們帶著沈連雲趕至,忙苦著一張臉上前,“原來是沈姑娘家相熟的人,還勞煩姑娘把人領走吧,我這小店實在容不下這樣一尊大神。”
沈連雲忙堆著一臉和氣的笑,從自家夫君手裏接過了錢袋,“掌櫃放心,我稍後就把他帶走,不知損了店裏多少物件兒,還請掌櫃報個價。”
說著,她就將銀子一個勁兒地往對方手裏塞。
掌櫃哪裏敢收他們的銀子,做生意的人自然練就了一副識人不忘的本事,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這人去年就來過他這酒樓,還是位將軍的頭銜。
“哎喲,姑娘可誤會我了,我報官隻是擔心這位的安危,沒有索賠的意思,還請沈姑娘帶了人就回去吧!”
那廂楊秋生已和阿七將舞劍的人架了過來,衛臨嘴裏不住地呢喃著一個名字,邊上的人豎著耳朵仔細聽來才知道,他喊的是“懷深”二字。
阿七迎著周圍人投過來詫異的視線,立時往小盛的身後又躲了躲,這個衛臨還大將軍呢,今次真是太丟人了!
馮盛卻因為他的動作勾起了唇,沒想到慣愛在他麵前逞強的人麵皮子居然這樣薄,但誰讓是兄弟呢!
“我擋著你。”
“明天等這個家夥醒了,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楊秋生將懷裏的人往上帶了帶,誰知這人像是故意同他作對一般,扔了手裏的劍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酒,我要喝酒!”
“衛臨,起來。”
他語氣淡淡的,卻叫身下的人把一雙霧蒙蒙的眸子掛到了他的身上,“懷深,我起不來了,我父親死了,我也要死了。”
沈連雲為著他話裏的泄密大驚,感情這人以為自己還是十來歲呢!
她因為實在過意不去,於是仍在櫃台上放了錠銀子才帶著人出了門。
聞著衛臨滿身的酒氣,沈連雲不由得皺了皺鼻子,這人是藏了多少心事,怎麼喝這樣多的酒?
楊秋生將人塞進縣令府的轎子後,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阿七,你的床今夜怕是要讓衛臨霸占了。”
他說完拉過自家媳婦兒的手,緩步跟在了轎子後麵,
阿七深深歎了口氣,拽著馮盛的手就三兩步跟了上去,“找著他人我就放心了,那晚上我還是留在縣令府的好。”
馮盛倒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被單床褥都是今日新換的。”
沈連雲卻是從望春閣出來後就皺了眉頭,明明下午見他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忽然就在沒有相熟的人的情況下酩酊大醉?
忽然她聽見邊上傳來一聲歎息,不由得停了深思,轉頭望了過去,“阿生,怎麼了?”
“我是歎阿雲你又在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