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雲一聽這話就知道她手裏的玩意兒不便宜,但饒是有提前的心理準備,她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五十兩銀子!”
一個手爐而已,不過用料昂貴些,做工精巧些,但也不值五十兩啊,那明坊軒去搶好了!
看著她滿臉的驚詫和不滿,楊秋生抬手輕撫過她的眉眼,“隻要你喜歡,五十兩金子也花得值當。”
“敗家子夫君!”
可對麵的男人卻為著她的話笑彎了眉眼,“我說過,為你甘願傾家蕩產。”
九王府的院子裏已經掌燈,深秋的夜風將石燈裏的燭火吹得搖曳,但沈連雲卻借著那燈光將自家夫君眼裏的柔情和寵溺看得徹底又分明。
她踮腳環住了這個男人的脖子,用麵頰輕蹭,“我要努力掙錢養夫君你了。”
楊秋生攬過她的腰,將頭擱在她的肩上,“養家是男人的責任,阿雲和孩子隻要每天吃好睡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沈連雲為著他的傻氣笑出了聲,他們現在是在京城,不是像在沈家村一樣,隻要有氣力就餓不死,因為有地可以種。
這京城寸土寸金,若不是豪門大戶,哪裏還會有閑餘的地拿來種莊稼的,自家蓋房子都不夠了。
所以沈連雲在心中暗下決心,等她手上的傷好起來,她真得好生尋思一下這生計問題了,同果木相關的事情,自然最好去找宋家的那個姑娘。
宋潔鈺在門口不住地跺腳,她今日就去買衣服這一個空檔就叫她那位夫君鑽空子逃了這衛府,待會等那個男人回來,她一定要家法伺候,不然不長記性。
邊上的小福舉著燈籠很是為難,“夫人,您在這門口都快一個時辰了,要不先進屋等吧?”
宋潔鈺挑眉看了一眼自家這個有點兒熱心過頭的管事,“小福,你別管,護好你手裏的燈便是了。”
得了自家主子這樣一聲嗬斥,小福隻能低頭稱是。
他不知道,他家的這位夫人要的就是將軍回來的時候,見到他媳婦兒巴巴在門口等著的模樣。
隻有這樣,他們的夫人才可以頤指氣使、光明正大地鬧脾氣,免得會被那個粗線條的將軍埋怨無理取鬧。
可是宋潔鈺今日卻是打錯了算盤,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那個夜歸的夫君,反而等來了宋家的管事。
她看著對方遞到手裏的信函,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小福,燈籠給我,你先下去。”
小福自然知道是自家夫人有貼己話要同娘家的人說,於是識趣地遞了手裏的燈籠,退了下去。
看見走遠的管事,宋潔鈺回轉過身,目光沉沉地看著石階之下的人,“我告訴過阿爹,讓他最近不要有多餘的動作,為什麼還來給我送信?”
對麵的人躬身低頭,在夜色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神情,“老爺隻是想提醒小姐一句,宋家闔府的命脈都在那個人手裏,還望小姐做事前先考慮清楚自己的立場。”
“我知道了。”
簡短的話叫對麵送信的人笑了笑,再次躬身行禮後告辭離去。
宋潔鈺看著手裏的信紙,不由得顫抖了手,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這封信扔進這燈籠裏燒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