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感傷西行之回到古代去 第七十一章 寶塔之夢5
雞叫了,天快亮了。馬克思把小翔從房裏送出來,突然好像想起一件事又叫小翔和他一起進去,馬克思說:“我有寫好的一封信,你幫我郵出去,好嗎?小翔!”小翔一口答應了。馬克思把信交給小翔,沒有信封,小翔問馬克思,不怕他看信嗎?馬克思說沒什麼秘密想看就看吧。馬克思這才拿著蠟燭和小翔從塔頂一直走到塔底,馬克思說了聲謝謝就走了。小翔借著星光打開信,仔細地看起來。
我的親愛的:
我又給你寫信了,因為我孤獨,因為我感到難過,我經常在心裏和你交談,但你根本不知道,既聽不到也不能回答我。你的照片縱然照得不高明,但對我卻極有用,現在我才懂得,為什麼“陰鬱的聖母”,最醜陋的聖母像,能有狂熱的崇拜者,甚至比一些優美的像有更多的崇拜者。無論如何,這些陰鬱的聖母像中沒有一張象你這張照片那樣被吻過這麼多次,被這樣深情地看過並受到這樣的崇拜;你這張照片即使不是陰鬱的,至少也是鬱悶的,他決不能反映你那可愛的、迷人的、“甜蜜的”、好象專供親吻的麵龐。但是我把陽光曬壞的地方還原了,並且發現,我的眼睛雖然為燈光和煙草煙所損壞,但仍能不僅在夢中,甚至不在夢中也在描繪形象。你好象真的在我的麵前,我衷心珍愛你,自頂至踵地吻你,跪倒在你的跟前,歎息著說:“我愛您,夫人!”事實上,我對你的愛情勝過威尼斯的摩爾人的愛情。撒謊和空虛的世界對人的看法也是虛偽而表麵的。無數誹謗我、汙蔑我的敵人中有誰曾罵過我適合在某個二流戲院裏扮演頭等情人的角色呢?但事實如此。要是這些壞蛋稍微有點幽默的話,他們會在一邊畫上“生產關係和交換關係”,另一邊畫上我拜倒在你的腳前。請看看這幅畫,再看看那幅畫,——他們會題上這麼一句。但是這些壞蛋是笨蛋,而且將永遠都是笨蛋。
暫時的別離是有益的,因為經常的接觸會顯得單調,從而使事物間的差別消失。甚至寶塔在近處也顯得不那麼高,而日常生活瑣事若接觸密了就會過度地脹大。熱情也是如此。日常的習慣由於親近會完全吸引住一個人而表現為熱情,隻要他的直接對象在視野中消失,他也就不再存在。深摯的熱情由於他的對象的親近會表現為日常的習慣,而在別離的魔術般的影響下會壯大起來並重新具有他固有的力量。我的愛情就是如此。隻要我們一為空間所分隔,我就立即明白,時間之於我的愛情正如陽光雨露之於植物——使其滋長。我對你的愛情,隻要你遠離我的身邊,就會顯出他的本來麵目,象巨人一樣的麵目。在這愛情上集中了我的所有精力和全部感情。我又一次感到自己是一個真正的人,因為我感到了一種強烈的熱情。現代的教養和教育帶給我們的複雜性以及使我們對一切主客觀印象都不相信的懷疑主義,隻能使我們變得渺小、孱弱、囉嗦和優柔寡斷。然而愛情,不是對費爾巴哈的“人”的愛,不是對摩萊肖特的“物質的交換”的愛,不是對無產階級的愛,而是親愛的即對你的愛,使一個人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