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聯想到單連城在得知這件事後很生氣的樣子,難道這背後真的有什麼原因?
回到大營,小路子拿了一套新衣服和一些首飾來,說是那位爺讓送來的。
雲七夕未用手去摸,隻是用肉眼打量了一下,便看出這衣服用料華貴,做功考究。
“這是幹嘛,不是允許我在這裏跟大家穿得一樣嗎?”
“回王妃,爺說三天後是皇後的四十歲生辰大宴,這些是為您參加大宴準備的。”
又要參加那讓人蛋疼的宮宴了嗎?這皇宮裏的人一天到晚怎麼那麼閑得慌呢?
所以,韋正卿特意從漠北回來,應該就是來參加皇後四十歲生辰宴的吧?
她本來想去跟單連城說一下她見到了韋正卿的事,不過他和幾個人一直在營帳裏議事,一直都沒有出來,她也就不好去打擾他。
晚飯的時候,小路子特意來傳達了單連城的話,說是讓她自己先吃,他還有很多事情,會晚一些。
雲七夕一邊吃著飯一邊在想,這幾天他好像一直都挺忙的,昨晚的事情想必也是讓他徹夜未眠,可她好心想幫他他還偏不答應。明明這麼一個人才放在他的眼前,他既不睡她的人,也不用她的才,簡直是屈才。
吃過了飯,她走到主帳外,透過門口布簾的縫隙望進去,看見有好幾個人圍著沙盤,其中有雲衝,戈風,還有其他幾個參將。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所以雲七夕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隻是看見單連城不時用手在沙盤裏比劃,麵色很嚴肅。營帳裏充斥著一種緊張的氣氛,很像是戰前全軍領袖在商量戰爭策略。
可是如今天下太平,並沒有要打仗的苗頭啊。
“小路子,去給他們送點點心去吧,這麼晚了,也該餓了。”雲七夕扭頭對小路子道。
小路子搖搖頭,“王妃,爺在議事的時候是不允許有人打擾的。”
她猛然發現,她竟然在擔心他?他那麼大的塊頭,三天不吃也餓不著,她在空操心啥呢?
不如趁著他忙,沒空理她,去把她想做的事情做了?
這個主意不錯,想到此,她就不自覺地翹起了唇角。
可轉身還沒走幾步,小路子就跟了上來。
“王妃,您就去哪兒啊?”
雲七夕敷衍地回道,“沒什麼啊,我就是吃了飯想到處走走,有助於消化。”
“那奴才陪著你。”小路子說完,便畢恭畢敬地跟在她的身後。
“咳,不用吧。”雲七夕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要的,爺已經跟奴才吩咐過了,你對大營環境不熟,讓奴才時刻跟著您,您若有事就拿奴才是問。”小路子年齡不大,一本正經的樣子特別萌。
這招夠狠,雲七夕的唇角狠狠地抽了兩下,無聲一歎,扭頭往回走。
“王妃,你不是要出去走走嗎?”小路子一臉天真。
雲七夕耷拉著腦袋,頭也不回地道,“我現在又不想去了,困了,想睡覺。”
“哦。”小路子摸著腦袋瓜子,一副搞不懂的樣子。
回到營帳裏,她往床上一躺,滿臉鬱悶地盯著帳頂,幽幽念道,“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想我好好一匹千裏良駒,竟然全無用武之地,可悲啊!可歎啊!”
在憤憤不平的心情中,她終於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是什麼時辰,感覺有人鑽進了她的被窩,一雙手從背後抱住了自己的腰。
她的睡眠向來淺,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拳頭往後一揮就想招呼過去,卻被一隻大掌握在了手中。
“別動,爺隻是想在你這兒睡一會兒。”
黑暗裏,單連城的沙啞的聲音有著難掩的疲憊。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後頸處,她隻覺熱熱的,癢癢的。
她縮了縮脖子,他的手臂就收得更緊了些,他寬大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背,暖暖的。
“喂!”雲七夕喚了一聲,身後卻沒有動靜,再仔細一聽,他的呼吸已經均勻了。
這麼快就睡著了?
他倒是很快睡了,可驚醒了她的睡眠,她卻睡不著了。
安靜的夜,隻有外麵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在響起,時遠時近。
周遭飄浮著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是一股很神奇,讓她聞著覺得很安寧的味道。
雲七夕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的他們,倒是挺像一對夫妻的狀態。雖然他們什麼也沒有做,但有一種彼此依偎取暖的溫馨感。
但大多時候他們還是不像夫妻,成婚已經好些日子了,卻連床單也沒有滾過。此刻她突然想起,她似乎是帶著目的而嫁的。也許是這些日子太過精彩紛呈,她竟然半點也沒有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