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七夕滿意地點點頭,“好,這份大禮雖然晚了幾天,不過確實夠大,石小六,咱們輜重營五分小隊要成名了!”
次日,晉軍大營。
“殿下,所有軍隊已經集合完畢,隻等殿下一聲令下。”雲衝走上前來,抱拳說道。
單連城一身戎裝,立於馬上,銀盔下一張俊臉麵容冷肅,目光沉沉地望著餘嘉嶺的方向。
“出發!”
自晉軍駐紮以來,兩軍一直處於僵持狀態,今日,這場大戰終於是再所難免。
浩浩蕩蕩的隊伍走出陰霞山腳,迎風而舞的大旗,紅底黑字,仿佛是鮮血染成,它曾見證過無數場腥風雪雨。
將士們氣勢洶洶,步伐鏗鏘有力。多少天的壓抑將要爆發,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血戰,而他們期待一場血戰。
迎麵,依稀可以看見,烏爾丹軍也正浩浩蕩蕩地朝他們走來,整齊的隊伍,氣勢如虹。
“殿下,他們過來了。”迎著風,雲衝說道。
單連城微眯著眼,遙望著遠處蜿蜒行來的軍隊,沉默不語。
今日將又是一場血流成河,又將有多少人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有多少人即使贏了,也無法再享受勝利的喜悅。長眠異鄉,遙望故土。然則多少年後,也不過是一堆錚錚白骨。
晉軍的將士們遠遠望見烏爾丹軍,就像是爭奪食物的兩頭惡狼相見,大家都紅了眼,眼底全是殺氣。
兩軍在隔著一裏多的距離停下。
騎馬走在烏爾丹隊伍前麵黑臉領軍與晉軍隔空喊話。
“晉王殿下,你可看見了,晉王妃如今在我們手裏,你還是執意要戰麼?”
此話一起,晉軍躁動。
“晉王妃被烏爾丹人抓住了?”
“是啊,那真是晉王妃。”
這是一個被單連城隱瞞下來的消息,大家紛紛猜測,單連城一直不強攻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抓住了他的軟肋。
“烏爾丹人真不要臉,還不趕緊放了晉王妃?”
“是啊,晉王殿下,別等了,咱立刻殺他個片甲不留,把晉王妃救出來。”
“殺!殺!殺……”晉軍被激起了怒氣,殺喊聲震天。
單連城立在馬背上,望著那個站在板車上,被捆綁住的身影,臉色冷沉。
而雲七夕也同樣望著他,雖然距離太遠,他們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可是他們可以想像,想像對方此刻是怎樣的情緒。
“晉王殿下,晉軍幾十萬的將士在看著你,可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耽誤了大燕的大事。”韋正卿適時在一旁提醒道。
單連城依然沉默不語,手中的僵繩在收緊。
“晉王殿下,箭已在弦,不得不發,晉軍將士們聽令。”韋正卿身為監軍,在主帥思想不堅定的時候,有權力質疑和替主帥下決定。
“是。”這應答聲極為響亮,傳入雲七夕耳中卻是令她的心陣陣發涼。
韋正卿拿劍指著烏爾丹的方向,大聲說道,“占我大燕國土的烏爾丹賊人就在眼前,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這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大家的氣勢被鼓舞,紛紛捏緊武器,充血的眼睛盯著烏爾丹的方向。
“誰敢亂動?”單連城沉聲一喝,麵色冷得像那冰封的寒冬。
一個是一直信仰聽從的主帥,一個是監軍,而此時監軍的做法顯然才是大家的心聲。
可,單連城一喝,大家很快禁了聲。
突然的安靜,幾十萬的將士,隱隱聞到了一股戰場以外的硝煙味道。
“晉王殿下,請你理智行事。”韋正卿的臉色此刻也不好看。
對麵的情況雲七夕看出來了,此刻單連城背負的壓力不止是晉軍幾十萬的將士,還有韋正卿手中的尚方寶劍。
烏爾丹領頭的將軍又發話了。
“晉王殿下,身為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又何談保護國家?我敬重晉王殿下是英雄,給你一個機會,如果想救晉王妃的話,隻身前來。”
“晉王殿下,不可,這明顯是烏爾丹人的詭計。”
“是啊,晉王殿下,烏爾丹人既然做得出挾持晉王妃這樣的小人之事,還有什麼做不出的,不可相信他們。”
晉軍的將士們紛紛勸阻。
雲衝遲疑了一下,說道,“殿下,讓屬下去吧,這距離隔得遠,我相信他們分辨不出誰是誰,我一定盡全力把晉王妃救出來。”
單連城抬手阻止了他,沉著臉朗聲道,“晉軍將士們聽令,誰也不準輕舉妄動,若有違抗,軍法處置。”
說完,他便僵繩一拉,騎著馬朝著對麵的軍隊奔了過去。
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雲七夕的心越跳越快。
他亦如以往的那般英姿颯爽,依然是他最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