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危險,讓屬下去。”
戈風喊了一聲,也緊跟著跳了下去。
在韋青青的身體快要完全沒入江水中的時候,一把有力的手及時地拉住了她,也同時挽救了那隻鳥籠子。
最後,抱著她回到船上的人是戈風。
結了冰的江水,可以想像有多冷,韋青青上來時,嘴唇已經凍得發紫了,全身都直打哆嗦。
提著鳥籠子上來的是單連城,他把鳥籠子安全地送回了雲七夕的手裏。
雲七夕查看了一下,知道那鸚鵡還活著,就沒再管它,趕緊讓翠翠安排了一間房間給韋青青,鳥再金貴也比不上人啊。
戈風徑直將韋青青抱到了房內的床上才放下,翠翠也早已找好了一身幹淨衣服來,男人自覺回避。
“晉王殿下,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韋青青突然說道,她顫抖著發紫的嘴唇,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那張始終冷漠的臉。
這一舉動讓在場的人都感到微微的詫異,雲七夕很是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有什麼話等把濕衣服換下來再說吧,這樣子會著涼的。”翠翠勸道。
“不,我現在就要說。”韋青青的語氣,眼神都十分固執。
其他的人都自覺地退了出去。雲七夕退出去的時候,心裏很不是個滋味。
韋青青今日好奇怪,她與單連城平時並沒有交集,有什麼話非得在這個時候單獨跟他說?
大家都在偷偷查看她的臉色,單景炎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想說什麼,可終是什麼也沒有說。
房間裏,韋青青顫抖著坐在床上,單連城背對著床而立。
她盯著那背影,那一雙眼睛不知是凍得還是怎的,突然就紅了起來。
“晉王殿下是覺得我哪裏不夠好嗎?”
單連城未回答,隻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
韋青青更是傷心地道,“在你的心裏,我是不是還比不上一隻鸚鵡?”
“那冰碎在你的內力之下,與人無尤。”
一句話如一把利箭,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髒。她震驚地盯著他的背影無情地離去。
接下來,巧兒幫著她換衣服,翠翠拿來幾床厚棉被給她裹住,又給屋子裏生了炭火,春桃拿來了熬好的薑湯來給她喝下。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再開口,隻是情緒低落地垂著眸子。
畢竟是練武之人,身體底子還是不錯的,雖然在刺骨的冰水裏泡了一下,但挽救得及時,過了一夜,並沒有出現什麼不適。
至於在那短短的時間裏,韋青青到底跟單連城說出些什麼,沒有人知道,雲七夕也沒有問。
次日清晨,他們才讓七夕號靠了岸。
今天就是除夕了,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天。
單連城帶著雲七夕去了一趟永台大營。這是今年最後一次去大營,也是今年最後一次踏進那間暗牢。
和上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單連城一出現,牢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激動的,即便在這裏被關了這麼久,他們的意誌依然沒有被磨滅,“代國複興”四個字依然喊得那麼響亮。
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雲七夕已經忘了單連城的身世還是迷,或許也不是忘了,而是不想想得太複雜。隻想讓他單純地隻是大燕的晉王,是皇上的兒子,那樣他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壓力,活得那麼累了。
暗牢裏關著的人長久不見天日,已經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直到看到豐盛的飯菜送來,才終於憶起,原來已經是除夕了。
又是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從始至終,單連城沒有與他們做任何地交流,可暗牢裏的回音很大,他們感歎時光流逝,追憶亡國之痛的聲音全在暗牢裏回響,哪怕躲在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這一聲聲地嘶喊,哭泣,就連雲七夕都聽得心驚肉跳,可想而知,單連城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最可笑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該有個什麼樣的心情。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是個什麼立場。
該恨誰?他不知!
回去的路上,單連城一句話也沒有說,雲七夕想說點什麼來安慰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是無聲地緊緊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有時候未知會讓人覺得很恐慌,可是真相有時會更可怕,不知道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單連城攬住她,讓她靠在他的肩頭,隻歎了一聲。
“我累!”
從永台大營回來的這一路,他就隻說了這兩個字。短短兩個字,讓雲七夕的心裏如針紮一樣地疼。
他累,即使他不說,她也能感同身受。
回到晉王府,便開始準備去參加皇宮的除夕宴。
除夕宴是一年中皇宮最盛大的一次宴會,朝中五品以上官員都得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