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湘身子一僵,與單連城冰冷的視線短暫接觸,覺得他的目光就像一根尖利的刺,直直地就刺進了她的心裏。
她很快低垂下頭,揪著自己的衣服,“臣妾沒有做。”
單連城從鼻子裏噴出嘲諷的氣音,臉上麵無表情,眼中卻難掩怒火。
“你的貼身宮女已經認罪,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陳湘一眼刺向身邊的冬雨,垂死掙紮,“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冬雨,本宮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陷害本宮?”
冬雨伏在地上的身體抖得厲害,聽陳湘這麼一說也不敢抬頭,隻是連連磕頭,“皇上明鑒,奴婢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欺瞞皇上,當晚湘妃娘娘原本是指使奴婢和冬雲去放火的,奴婢自是知道此事做不得,娘娘恐是又怕奴婢們笨手笨腳誤了事,才親自去放了那把火。”
“冬雨。”陳湘原就沒有幾分血色的臉霎時白得像紙,不可思議地盯著冬雨。
“湘妃,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或者朕應該再把那冬雲叫過來對質?”
單連城冷然無情的聲音聽得出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陳家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逆女,還不趕緊磕頭認罪?”陳尚書在一旁急紅了臉,一根手指恨不得點在她的臉上去。
陳湘癱坐在地上,知道此刻再說什麼也無用了,反而不再掙紮什麼,隻是平靜地看向大殿之上的那抹她日夜思念的俊顏。
“是,是臣妾做的。”
聽她終於承認,陳尚書閉上眼,將眼底的痛心掩去。
陳湘幽幽地繼續說道,“可臣妾這麼做是有原因的,皇上思念皇後都消瘦了,臣妾瞧著既難過又心疼,臣妾不想看到皇上這麼痛苦,隻是想斷了皇上的念想,臣妾有錯嗎?臣妾也是因為愛皇上啊。”
單連城沉默片刻,冷然開口,“湘妃,你犯下不可原諒的大錯還不知悔改,朕以為將你處死也不為過,不過朕念在陳尚書為官多年,一直為盡心盡力為朝廷效力,便饒你一命,你去冷宮好好反省反省吧。”
事實如此,陳湘確實犯了大錯,陳尚書不敢為她求情,當既跪下,重重磕頭,“謝皇上恩典。”
陳湘心灰意冷,望著單連城,卻是有些話不吐不快。
“皇上,您為何如此執著?皇後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她……”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尚書猛地扣緊了嘴巴,眼神警告地瞪著她,回頭對單連城說道,“皇上,臣這就親自把這逆女送到冷宮裏去。”
說完,他捂緊陳湘的嘴巴把她往外拖。
陳湘的眼神裏透著不甘,卻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被陳尚書給拖了出去。
承乾宮裏終於安靜了,單連城拿起桌上的那個小手電,看著上麵的汙漬,又拿起布來擦了擦,可始終擦不掉。
他輕聲歎了一聲,語聲內疚。
“七夕,對不起,我太沒用,連你的東西都保管不好,你要是生氣,就罵我,怎樣都可以。”
立在一邊的小路子聽著這話心裏也難過得緊。
皇後到底去哪裏了呢?他覺得皇上應該願意拿一切來換皇後回到她身邊。
次日,單連城出了宮,來到了南陽江邊。
雲七夕走了,七夕號還在。
七夕號也經曆了雲七夕失蹤之後的難過時期,如今大家都已經振作起來,認為把七夕號經營好才是雲七夕的期望。
今天的七夕號格外熱鬧,翠翠誕下千金。東子與翠翠結婚幾年,難得有個孩子,得了一個千金,自然也是高興得不得了。宣稱今天來七夕號的顧客全部免費送酒,沾沾喜氣。
看到走進來的人,二鬼瞪大了眼睛,“皇,皇……”
“我是來沾沾孩子的喜氣的。”單連城望著物是人非的一切,平靜地說。
二鬼直點頭,趕緊把單連城引到一個包房裏。
翠翠還在月子裏,不能出來見客,倒是東子聽聞單連城來了,也趕緊賠著小心地跟過來,緊張得不行。
“我是代七夕來看看你們的孩子的。”單連城淡淡的語氣很像是在跟朋友說話,半點架子也沒有。
東子驚訝得不行,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是,草民這就去把孩子抱過來。”
沒一會兒,東子就把用小棉被裹著的小嬰兒抱過來了。
“孩子叫什麼名字?”單連城看著那有些發紅的小臉,想起鈴蘭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心裏頓時柔和一片。
東子撓了撓後腦勺,“草民不識字,翠翠倒是讀過些書,可還沒想到好名字。草民打小沒了父母,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草民都跟翠翠商量好了,就讓孩子跟著皇後姓,姓雲,我們如今的好日子是皇後給的,她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