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道聽途說,倒是傳出許多的版本。
有說皇後其實一直埋伏在暗處,皇上尋皇後日日頹廢其實也是一種假象,隻是為了迷惑敵人,好在關鍵時刻給敵人致命一擊。
有說皇後當年就曾女扮男裝混入軍營去前線,其實皇後一直沒有走遠,一直女扮男裝在軍營裏,這一次更是跟著皇上一同去了戰場,是皇上作戰計劃裏最出奇不意的安排。
還有更誇張的,說皇後是上輩子得過皇上恩情的白狐,這輩子來報恩來的,所以才會每次都在皇上最危機的時候出現。
在回京的路上,雲七夕陸續聽到這些傳言,也是佩服這些百姓的腦洞了。
若真是什麼出奇不意的安排,若她真的是白狐轉世,又怎麼會允許單連城受那麼嚴重的傷?
隻有當時在現場的將士們知道,那一刻一發千鈞,若是雲七夕再晚來半步,她就隻剩終身遺憾了。
雲七夕回京以後,大家又聽聞此次歸來的皇後身懷六甲,就更是肯定了部分猜測。心想皇後一定是在暗處,皇上一直知道,並且兩人還有在一起過,否則,皇後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解釋?若說是別人的,皇上又怎麼會接受?就算皇後救了皇上,皇上也不可能半點兒不計較,還對她一如既往百般寵愛了吧?
而單連城則是默認了大家的猜測,這樣一來,從前四年他尋找皇後,思念皇後而鬧出的動靜,就成了掩人耳目了。但這個鍋他背了,隻為能給雲七夕減去許多的閑言碎語。
回京已有些日子,所有從最初的驚奇也慢慢地轉為平靜。
自古以來,再驚世駭俗的故事都會有平息的一天。
總體來說,大家還是慶幸的,至少皇後再次現身以後,皇上又變成以前的那個皇上了。
皇上好了,大燕自然就會好!百姓們也沒有多麼貪心,不過是盼一個安定繁榮,天下太平。
有愛人陪伴的冬天,總是很快就過去了。
次年三月,春暖花開,單連城興致好,帶著雲七夕江上泛舟,欣賞江景,卻不曾想船剛抵致江心處,雲七夕卻突然腹痛,有了要生的預兆。
單連城趕緊命人將船行至岸邊,本想爭分奪秒地送回宮中,可雲七夕雖是痛得臉色蒼白,倒還淡定,拉住了他。
“慌什麼?又不是第一次生了,要是走到半道上生反而麻煩,不如就在船上吧,你不是給我接生過麼?”
其他隨行的人紛紛覺得不妥,單連城也很擔心,畢竟上一次雲七夕生鈴蘭的時候就差點兒丟了命,他到現在都還可以憶起當時差點兒失去她的那種恐懼。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溫聲規勸她,“七夕,我畢竟不懂接生,你痛成這般,我不敢,我真的怕失去你。”
雲七夕疼得額頭上都是汗,卻瞧著他虛弱地笑了起來。
“瞧你緊張得,每一個女人都會生孩子,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上一次生鈴蘭是因為早產,這一次不一樣,是孩子足了月,到了該出來的時候了,痛是會痛,但你別被我的痛嚇到,不會有事的,這是女人必須經曆的一個過程,我能為了你開枝散葉,我很幸福,因為很幸福,所以就沒那麼痛了。”
單連城還是被她給說服了,如今,他大多時候總是容易被她說服,他也願意聽從她,她說得對,聽從她。她若是偶爾任性,隻要無傷大雅,就由著她,隻要她開心就好。
就像這一刻,他聽從她,但他還是派人去找了穩婆來。
穩婆聽聞要給皇後接生,上船的時候嚇得雙腿打顫。
單連城免了她的那些虛禮,讓她趕緊給雲七夕接生。
穩婆見單連城沒有離開的意思,很是為難,小心翼翼地提醒。
“皇上,女人生孩子是一件汙穢的事,您請暫時回避吧。”
其他人也紛紛相勸,畢竟自古以來都沒有男子守著女人產子的規矩。
單連城自是不肯,始終扶著雲七夕,態度很堅決。
“朕就在這裏,朕不覺得七夕為朕生孩子有多汙穢,朕反倒覺得女人能為自己的男人生孩子,特別了不起,朕要在這裏守著她,別廢話了,趕緊接生吧。”
皇上已經這樣說了,穩婆自然不也再多說半個字,擦了擦額頭的汗,趕緊準備接生。
見到皇上執意要守著皇後產子,大家就更是堅信皇後腹中胎兒是皇上的無疑。
有人早已準備了熱水來,一大路的隨從都在岸上,聽見船艙裏皇後越來越控製不住的痛喊聲,所有人都是極其緊張的。
皇上四年都沒有碰過別的妃子,如今好不容易得來第二個孩子,自然是皇上的大事,也是大燕的大事。
但求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