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連城有些動容地伸手摟住她,“七夕,到現在我偶爾都還覺得不太真實,像一場夢,生怕你突然之間就消失了。”
雲七夕心裏微微地疼著,安慰他,“你放心吧,我不會再離開了,我和你,還有鈴蘭和恒兒,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一個月後,宮廷裏大辦滿月宴,不僅王公大臣都來了,就連無夜也從北狄趕了來。
鳳儀宮裏已極是熱鬧,雲七夕卻在禦花園內單獨見了無夜。
五年不見的人,多多少少看起來還是有些變化的,無夜瞧起來更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無夜苦笑道,“五年了,為什麼你好像一點兒也沒變,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於雲七夕而言,根本沒有五年這麼長,變化自然不大。
婉兮親自給無夜沏來了茶。
她也有多年未見無夜了,即便雲七夕消失了四年,她也沒有離開大燕,這會兒再見,自然內心還是多少有點激動的。
“公子,其實您也沒怎麼變啊,依然還是老樣子。”
無夜望著她,“婉兮,你來大燕已是五年,還習慣吧?”
婉兮低著頭,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頰就紅了起來。
“習慣,挺好的。”
無夜說,“我這一次來大燕會多呆一段時間,可能會把沉香閣重新開起來,等我離開的時候,就留給婉兮吧,大燕確實是讓人流連的好地方,正如父王當年,就舍不得離開。”
雲七夕像是想到了什麼,笑容裏帶著一抹深意。
“那正好,有一件事情可能需要你的見證。”
但她賣了個關子,沒說是什麼事。
雲七夕回到鳳儀宮,原本熱鬧的場麵立刻安靜下來,眾人齊齊行禮。
“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恭喜皇後娘娘,賀喜皇後娘娘。”
雲七夕在主位上坐下,淡笑的目光掃視了一圈。
“大家平身吧。”
她很快見到了好久不見的尤萬山,不過五年,他卻是蒼老了許多,瞧著雲七夕眼眶發熱。
其他人各種談笑了,尤萬山迎上雲七夕的目光,笑了笑,走了上來。
“恭喜皇後娘娘,賀喜皇後娘娘。”
“尤公公,您……”她有些不忍說出口。
“老多了是吧?”尤公公笑著接口,看著一邊奶娘抱著的小皇子。
“能不老麼?上一次見還是公主周歲的時候,如今公主都快五歲了,小皇子也出生了。”
尤萬山的說話聲裏夾雜著咳嗽,明顯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尤公公,您可得保重身體啊。”
尤萬山笑著連連點頭,“好,不過啊,這人的壽緣都是注定,閻王爺的生死薄上可早就寫好了的。”
正當他們說話的時候,一個小男孩走上了前來,端端跪下。
“參見皇後娘娘,這是娘親手繡製的新衣,單玨祝小皇子健康成長。”
單玨雖然人小,但聲音卻很清脆,一字一句都表達得很清楚。那一雙眼睛特別亮,雖然他是單子隱的孩子,卻無法讓人把對單子隱的恨轉嫁到他身上。
雲七夕視線一抬,便望見了站在不遠處雲攬月。
她如今再不是從前那個囂張跋扈的太子妃了,這樣熱鬧的場合,她沉默地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雲七夕接過衣服,才發現這衣服上還繡著字。
“福澤綿長。”鈴蘭湊過來,低低地念道。
雲七夕很詫異,“鈴蘭,你認識這四個字?”
鈴蘭吐了吐舌頭,像是泄露了什麼天機似的,一溜煙就跑了,跑的時候還不忘拉走了單玨。
阿善的一雙兒女,以及向飛家的向錚,還有其他幾個孩子,他們很快玩到了一塊兒去。
正當一派其樂融融,單寶珠卻不知為何,突然間幹嘔了起來。雲七夕仿佛猜測到了什麼,起身走過去。
“寶珠,你不舒服?我幫你把把脈。”
單寶珠忐忑地將手伸給她,一時間現場挺安靜的。
把了一會兒,雲七夕淡淡一笑,看向雲衝。
“寶珠,你有喜了。”
“真的?”驚呼的不是寶珠本人,而是蘇玉婉。
要知道,雲衝娶了單寶珠這好幾年了,一直就沒有動靜,當母親的自然是急,這乍一聽見好消息,自是激動。
“當然是真的。”雲七夕笑著說。
單寶珠一聽,飛快地看了雲衝一眼,羞澀地低下了頭。
這一夜熱鬧而喜慶。
次日,鈴蘭說想念雲朵了,纏著雲七夕非要帶她去。
雲七夕好不容易讓鈴蘭與她親近起來,這個要求不過分,她也就盡量滿足她。
在南陽江邊下了馬車,她卻眼神滯住了。
七夕號的甲板上,那個挺拔的身影竟是楚淩雲,而他的手裏牽著一個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