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五章相殘
女子點了點頭未開口。
季天道：“我今日必定要帶她回去！”麵色一變，如沐寒霜。
小浩目光一轉，向女子背上的藍色包袱望了望：“季天，如果我一定要帶她走呢？”
季天道：“留下包袱，然後留下這女子的一條胳膊，你就可以帶她走了”這句話，他說得斬釘截鐵，便好像從他口裏說出來的話是天子號令，一說出來不容更改一般。
女子哼了一聲：“就憑你？小臨風閣的人口氣倒是不小！”
季天不理睬她，向小浩道：“小浩，你怎麼說？”
小浩突然輕輕一笑：“如果說她是舊主要見的人，你能否網開一麵？”
季天麵色轉為鐵青，冷冷地道：“不能。”
女子語氣裏滿是諷刺的口吻：“看來，你是把奸相的小小命令就當做當今天子的聖旨了？好一付卑躬屈膝的奴才相”
季天的目光象浸在冰雪裏的一把刀般冷冽，身上白色的衣衫無風自動。
小浩緩緩地道：“季天，看來，你是鐵了心要離開江南舊主了？”他的右手自袖子裏輕輕取出一支碧綠色的短笛，目光蕭瑟。
季天歎了口氣：“各為其主，我的苦衷你該明了？”
小浩麵色淒愴：“好、好一個各為其主，若早知道今日模樣，我當日便不該放你入京師來，也就不會鬧到現在兄弟相殘的地步了”這支碧綠的短笛長不過七寸，雕刻得十分精致，最難得的是通體散發著碧幽幽的光芒，顯然定非尋常之物。
季天看著他手裏的短笛，目光裏掠過一絲溫暖之色，但轉瞬即逝：“江南？江南已經是昨日之黃花，還死守著那堆淩亂廢墟作甚？小浩，你看看，這天下已經是趙家江山，萬眾歸心，四海升平，還是回頭罷！”
小浩一笑：“誰都勸說不了誰，咱們兄弟自小如此，到現在還是如此，看來，兄弟相殘亦是天意”短笛一橫，斜指季天。
季天長吸了口氣，左手的顏色突然變了，變得微微發出月白色的光芒，並且肌膚已經開始白得透明，幾乎要將手背上的彎曲的筋絡全部凸現出來。
蒙麵女子向後退了兩步，笑道：“你們兄弟過招，外人還是躲得越遠越好，省得濺了鮮血在身上。”小浩為了她跟季天動手，她反而心安理得地置身事外。
丁氏兄弟自側麵齊進，隻待季天、小浩一動手，便雙刀合壁，進攻這女子。這女子麵露微笑，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似乎並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小浩低聲道：“兄弟，你的‘淩仙劍’上的功夫又精進許多了”
季天右手一抬道：“你為兄，我為弟，那我要先動手了？”
小浩點頭道：“好，一天為兄弟，終生是兄弟，動手罷！”凝神以待，但季天未容他話音落下，殺勢已起，白衣驀的飛卷，如一團怪雲般殺出，裹著一道月白色的刀光，但他攻得卻不是短笛橫胸的小浩，而是女子。
那女子本就隔著他三丈距離，方才又退了三大步，而他一出手，刀風已經撲在女子的麵上。
小浩驚呼，短笛湊近唇邊，吹出一個尖利的調子，兩道極窄極短的飛刀已經自笛中飛出，疾射季天後頸，而此時蒙麵女子袖子裏同時飛起兩道緋紅色的刀光，跟季天這手刀瞬間已經拆了數招。
小浩要撲過來救援，但丁氏兄弟四把刀搶進來，刀光閃閃，先把他的去路隔斷，他的武功雖然高過他們兄弟很多，但要想在舉手間就將對方放倒，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丁氏兄弟很懂得審時度勢兩個人，武功不比別人更高，長得不比別人更出眾，在京師裏的關係不比別人更硬，但他們卻有一個很多人都不具備的優勢審時度勢。
時與勢，對一個人能夠成功與否非常重要，昔日的西楚霸王項羽雖然身懷“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絕世武功，但卻不能正確地明察時勢，所以才最後落得個烏江自刎的慘痛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