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像放完了,電視上徐溫然的臉消失了。
很長一段時間,整個客廳如死一般寂靜。
生活是最精妙的編劇,任誰都沒有想到,真正的幕後黑手,竟然是一個死去多年的人。
徐溫然,一切的悲劇都是因他而起。
這麼多年,他是所有人心底最深的痛。結果真相居然是,他才是那個執刀的人。
他一刀一刀,把身邊最親近的人,一個個戳得鮮血淋漓。
徐靖然低吼一聲,抓起桌子上的遙控器“砰”地砸向電視。
沈寧溪渾身冰涼,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徐夫人呆滯地望著徐父,“溫……溫然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那個人是我們的兒子吧?我們的兒子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徐父已然老淚縱橫,他憤怒到顫抖:“畜生!敗類!我們徐家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他這是害了多少人!他讓我們徐家蒙羞,讓我們誤會小溪是凶手,害得靖然每日痛苦,還差點害死我的兩個孫兒!他……”
徐父話未說完,忽然急血攻心,猛地咳嗽起來。
“爸!”
徐靖然連忙去扶他,徐父卻揮開他的手,走到沈寧溪麵前。
“小溪,這麼多年,是我們徐家對不起你!你忍辱負重,為了保全那個畜生的聲譽受盡折磨……”
徐父哽咽得幾乎說不下去,沈寧溪擦擦眼淚,連忙站起來扶住他,“爸,您別這樣……以前的那些事,我都忘了……”
“小溪,我,我……”
徐夫人羞愧得滿臉淚水,拉住沈寧溪的手,“好孩子,這麼多年,媽都誤會你了……我也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的!你打我吧,孩子,你打我出出氣吧!”
她說著拽著沈寧溪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摑,沈寧溪嚇得猛地一縮,“媽,您千萬別這樣!誰都沒想到大哥會那樣做……”
徐靖然忽然打斷她,“他不是我們的大哥!”
“對,我們徐家沒有這樣的孽障!”徐父氣紅了眼睛。
“我的溫然啊”,徐夫人再也抑製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溫然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我的溫然怎麼變成了那樣了……”
兩個老人悲傷得幾乎站立不住,徐靖然讓傭人扶他們回房間,然後緊緊將沈寧溪抱在懷裏。
他幾乎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去,顫抖著開口,“小溪,小溪,我的小溪……”
沈寧溪狠狠閉上眼,讓淚水滑落,“原來我被騙了這麼久,原來我為了一個天大的陰謀堅守了這麼多年……”
整整三天,徐父徐夫人都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肯出門。
徐靖然也夜夜在陽台抽煙到天亮。
沈寧溪眼看得他們痛苦至此,實在是不忍心,隻好擦幹淨自己的眼淚,拉開了陽台的門。
滿天星光璀璨,卻照不進星下人冷徹的心房。
徐靖然頹然倚在欄杆上,滿目空洞,連有人靠近都未發覺。
沈寧溪從背後抱住他,一點點親吻他的後背,脖頸,耳垂。
徐靖然微驚,“小溪?你還沒睡?”
沈寧溪不答,勾著他的脖子去吻他的唇,“我要你陪我睡。”
她的吻漸漸熾熱,貓一樣在他身上勾纏索取,徐靖然訝然地推開她,“小溪,你怎麼……”
“我不許你再想徐溫然了!他已經死了,痛苦也該結束了。過去的事情,我們都忘了吧,忘了吧。”
徐靖然啞聲道:“小溪,我……做不到。因為他,我對你做了那麼多不可原諒的事兒,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麵對你和孩子了……”
“那就補償我,忘掉徐溫然來補償我!”
沈寧溪捧著他的臉,“靖然,其實我也很恨大哥!我把他當成親生哥哥來尊重,他卻把我當傻子。他如果活著,我一定會報複他。
可他已經死了。
而我們還活著。
我們不能讓以前的事情毀了我們的一生。所以忘掉吧,重新快樂起來吧……”
徐靖然哽咽,重重點頭,“好。”
第二日,徐靖然和沈寧溪抱著兩個孩子將徐父和徐夫人也都勸出了房間。
他提出,以後他與沈寧溪以及孩子們,都不會再去祭拜大哥,但是他不幹涉父母去看他。
兩位老人沉默了一下,同意了。
與此同時,監獄傳來消息說白蕊兒瘋了。
因為,她也收到了那份徐溫然從時間郵局寄出的DV。
徐靖然和沈寧溪決定去趟監獄,這件事情,也該有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