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勝國,天安十七年,皇宮,文山殿。
這是皇帝的工作崗位之一,每天都要在這裏批閱奏折,管理著整個國家的運行。
隻見皇帝正將一本奏折狠狠的扔在地上,並隨手將手邊的幾個果盤打翻在地。
“朕明頒詔令,刷新吏治,你們三個月就給朕辦了這麼一點成果,查辦了這麼點人,最大的官才是一個六品的同知。今年相州大豐,但流民卻有增無減,可你們就從相州抓了幾個無品的吏員,你們這不是明著糊弄朕嗎…”
皇帝打翻的果盤中有一盤葡萄,磁盤摔在柔軟的地毯上,依舊完好無損,但是裏麵的葡萄卻滾落四處。
其中一顆滾到了少府監正張致樑跟前。
他跪在地上,耳中聽著陛下的震怒之語,心中有些無奈。我就是管錢糧的,今天被罵真是無妄之災啊。
他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跪在前邊的司空。
司空是監察百官的,此次皇帝震怒明顯是針對司空大人的。
可是自己也是司空的門徒,自己能夠坐上九卿之一的少府也全賴司空提攜。
如果司空有什麼意外,那自己恐怕也難免會受到連累。
…
大勝國,西南邊陲一片廣袤的山林裏有一座宅院,取名無名宅。
無名宅建造的頗為豪華,與周圍的一片荒涼有些格格不入。
其中有一間近百平的房間,是無名宅有名的禁地,為數不多的幾個下人被明令禁製靠近。
房間裏的人正是十三年前逃過一劫的鄭立。
他現在的名字叫呂九,是從“複仇”一詞中摘出來的日和九,足見他的心中隻有仇恨。
這個呂九是大勝國有名的“緝盜聖手”,有幾個著名的神偷都是為他所抓。
此時,呂九正在將一副畫作貼在牆上。
抬眼望去,房間的四麵牆上全都貼滿了畫作,中間放了幾道屏風也都滿是作畫,足足萬幅有餘。
而這些畫作全都是一個人,正是死於那次冤案的劉潔。
畫中的劉潔惟妙惟肖,形態各異,或婀娜、或款款、或千嬌百嫩、或儀態萬方。
可以看出每一副作品都是用心之作。
呂九在幾幅畫作的夾縫中貼上了自己的新作。
這一次他畫的是劉潔懷抱嬰兒的場景,那是他們還沒有出生的孩子。
他盯著話中的母子久久不能自已,許久之後才緩緩的伸出手,輕輕拂過畫中劉潔的秀發。
“東家,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門外傳來了智勇的聲音。
呂九盯著畫中的母子:
“老婆,我要出發了,去替你們報仇。”
“你們承受過的痛苦,我要讓聽命千百倍的償還!”
“等做完這些事,我就回來陪你。”
…
皇宮,文山殿門外。
大勝國最頂級的幾個重臣剛剛被臭罵了一頓,從裏麵退出來。
三公之首的丞相嚴之文叫住大家:“各位同僚,今日陛下雷霆之怒乃是吾輩失職所致,吾等再不可心懷僥幸,吏治之事不能論品級大小,應論事之對錯…”
司空章思善剛剛被臭罵了一頓,正在鬱悶中,也懶得跟丞相客氣,陰陽怪氣的說道:“嚴相說的是,陛下就是想然給我抓幾個朝廷重臣以儆效尤,那我就不客氣了,無論他官職多大,隻要落在我手裏,都別想好過。”
他說吧,轉身離去。
少府監正張致樑也忙告辭,跟上司空的步伐。
嚴之文微微搖頭,隨後邁步離開。
大理寺卿呂忠澤快走兩步,跟在丞相嚴之文身邊。
待兩人行至人煙稀少處,嚴之文開口問道:“呂卿,你可知陛下為何發怒?”
“嗯?難道不是吏治之事?”
“表麵上是吏治的事,罵的也是司空,可實際上是針對老夫啊。”
“難道陛下又擔心嚴相權重了?”
“是啊,陛下痛罵司空,無非是讓他處理幾個重臣。你們可要小心點了,可別被人抓住什麼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