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囚禁的公主(布蘭特)(1 / 2)

女孩質問的話語以及她殘忍的行為,猶如一根尖銳無比的寒冰利刃,狠狠地刺進他的心口。將他那顆並不溫熱的心,刺成透心涼。

“可你有這個權力啊!就連巨人都唯你是從!”女孩口氣尖銳地質問,“難道我被關進這間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不是你的命令嗎?”

女孩一點一點刺痛著他的心,但是他卻說不出口。他躲在陰影下,捂著胸口,感覺心都要被自己吐出來了。這到底是有多麼難過!

如果有誰能夠剝開他的心,就會看到一層又一層,重疊又重疊的失落、難過和傷心。

他在心裏不斷地告誡自己:「隻要心夠狠,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你難過。」

可是他根本做不到。女孩對於他而言,就像是自己的親人,是一種責任。這種責任,是即使麵對恐懼的時候,他也無法放棄的責任。

有些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他不知不覺就被扣上了責任的重擔,也許是來自身邊的同伴,但往往更多的是親人給予的寄托更多一些。

是他因為憐憫和同情,把當時躺在汙水橫流的下水道裏麵——已經奄奄一息的——骨肉如柴的小女孩抱回了跳蚤街。

是他像親人那般一直照顧著孤獨可憐的小女孩,不再讓她忍受孤獨和絕望,不再讓她麵對恐懼和病痛,不再讓她擔心饑餓和寒冷。

是他悉心教會小女孩潛行和偽裝的本領,當然也包過了殺人的格鬥技藝。但他這麼做,隻是為了讓女孩學會如何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但絕不是他把女孩變成冷漠的、殘忍的獵食者。是這個充滿犯罪、鮮血、屍體、絕望、腐爛和黑暗的世界,徹底改變了最初的女孩。

瞧見對麵的陰影沒有任何回應後,克雷斯再次發出尖刻地質問聲:“如果我不按照你說的那麼做呢?你會如何行使你手中的權力?”

「別把我當成那些自私自利的貴族。」布蘭特在心裏憤怒的呐喊著。

“即使我現在擁有某些權力,”他掩飾真實的情緒,堅定地說,“那也是同伴們出於對我的信任,我絕不會把它濫用在同伴身上。”

“那你把我關在這間地下室,又對我說這些話我不喜歡聽的話,有什麼用處呢?”女孩反問他。

布蘭特做出了決定。“從現在開始,你不能離開這間地下室。”他想不出其它更好的辦法,但他必須阻止這種殘忍的行為再次發生。

女孩卻仍然以質問的目光注視著他。“這就是你處理事情的方法嗎?”她問道,“難道你打算一直把我關在這間密封的地下室嗎?”

“直到你認清自己的錯誤為此。”布蘭特嚴肅地回應女孩,“我可以選擇原諒你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但再也不會繼續容忍下去。”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克雷斯用冷冰冰的語氣說,“有些事情,一旦選擇開始,那便無法停止。”她的神色看上去是無比的堅定。

當自詡公正的執法者以正義的權力,釋放了那些謀殺她父母的凶手時,女孩就對法律徹底失望。她選擇用自己的方法懲罰那些罪犯。

而且殺人是會上癮的。尤其是女孩再嚐過了那些黑心的烏鴉鮮美的味道後,殺人吃肉的欲望,便在她的內心更加無法自拔的滋生。

當女孩第一次因為仇恨殺人時,就已經做出了選擇。但是她的殘忍,她的獵物,隻針對於那些黑心的烏鴉。

“克雷斯,你可以做出任何選擇。”布蘭特鄭重其事地說,“但隻有這一條路絕不能選擇,我絕不會允許你變成殘忍的獵食者。”

女孩卻並不認為這是殘忍的。她隻不過是將那些黑心的烏鴉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殘忍,還給他們而已。她管這叫‘正義的懲戒’。

如果這也叫殘忍,那她便選擇默認。

在她堅定恪守的意誌裏,這個孤獨與冰冷的世界就是這樣,別人如何殘忍的對待你,你就應該想盡一切辦法將殘忍還給對方。

“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選擇。”女孩堅毅的眼睛隻有絕望,“隻要這座腐爛的城市仍然被貴族掌控著,任何人都不會有希望的出路。”

女孩有很多路可以選擇嗎?就像此刻她所處的這間地下室,陰暗潮濕、四周都是牆壁。其實她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放棄的路。

“一定會有希望的,我一直都在努力尋找出路,”布蘭特向女孩保證,“隻需再忍耐一些時間,我們遲早會推翻貴族殘暴的統治。”

「真的會有希望嗎?」他的內心深處不止一次這樣詢問自己,「那個希望究竟在哪裏?我又該如何去尋找這個希望呢?」

他也曾迷茫過,但他從未想過要放棄。既然他已經做出了承諾,那麼無論如何他都會去履行。絕不會輕易地辜負同伴的信任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