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岑蘇聞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她睜開眼睛。
早晨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
這個世界格外的美好,可惜她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了。
“你醒了?”
岑蘇轉頭,看到神色憔悴的沈簫白,他的眼底有兩彎明顯的淤青。
她意外道:“你還沒走?”
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沈簫白默了一下,定定的看著她:“我想等你醒來。”
這時,醫生進來了。
手裏拿著繳費單對沈簫白說道:“病人家屬,去收費台交費。”
岑蘇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之色,如果沈簫白去繳費,定會知道自己的病因。
她不想讓他知道,也不想要他可憐!
沈簫白正要答應,被岑蘇搶先了,她的手攥緊身上的被子,說道:“醫生,我自己來交吧,他不是我的家屬,和我沒關係。”
她那麼著急的辯解,就好像他見不得人一樣。
沈簫白的眉頭都快擰成結了,他回頭看著岑蘇,眸子裏有怒意燃燒,他繃著臉道:“岑蘇,就算我不是你的丈夫,也是你的師兄!”
岑蘇臉上的神色冷淡,內心卻是被人狠狠的揉了一下,連呼吸都疼。
她扯了扯嘴唇:“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們保持正常的師兄妹關係不是挺好的。”
“你……”沈簫白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
趙應恒趕到的時候,剛好聽到兩人說的話。
他從醫生手裏拿了繳費單,低聲道:“交給我吧。”
醫生還忙著,交給他就走了。
趙應恒大步走進來,目光落在岑蘇蒼白的臉上,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之色。
兩個男人對視的瞬間,病房裏充斥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趙應恒嘴角噙著冷笑道:“這裏不勞沈先生費心了,我都會替老師辦好的。”
沈簫白看著他手裏的繳費單,怒意更盛。
他沒理會他,淩厲的眸光轉向岑蘇,冷聲道:
“我不能給你繳費,他能繳,你和他也是正常的師徒關係嗎?”
岑蘇的目光在他臉上劃過,這個男人,她愛得太深,也恨得太深。
而現在她寬恕了他,也寬恕了自己。
他沒有錯,他隻是不愛她而已。
是她錯了,不該愛上他。
她冷漠的說道:“就像你之前說的,和宋婉夕的關係一樣正常。”
沈簫白果然因為這句話,氣的俊臉發白,他狠狠的瞪著她,咬牙道:“所以你是在報複我嗎?”
岑蘇默然不語,她的表情說明了一切,沈簫白被她氣得心肝疼。
他為什麼會這樣,為了岑蘇,他根本冷靜不下來。
身體裏麵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囂著。
他感覺有種東西在不斷的侵蝕著他,內心的理智在一點點的崩塌。
有種又酸又苦的情緒像種子一樣破土而出,瞬間生根發芽,占據了他全部的內心。
他大概是瘋了。
沈簫白怕繼續待在這裏,控製不住情緒,取下自己的西裝,轉身離開。
岑蘇心尖泛疼。
真是奇怪,她明明已經不愛他了才是,卻還能感覺到這麼明顯的心痛。
濱江酒店。
自那天從醫院離開,沈簫白便再沒去過醫院。
宋婉夕跟他提起訂婚的事,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他一口就答應了。
訂婚儀式即將舉行。
沈簫白看看手表,莫名的煩躁不已。
他起身去化妝間看宋婉夕的情況。
化妝間的門未關,他走到門口,聽到裏頭傳來宋婉夕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已經給了你們那麼多錢,你們還想怎麼樣?”
他腳步猛地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