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逼問身份(2 / 3)

誰曾想這羊奶剛喂進去半勺不到,小嬰兒的臉上就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當時就是一場混亂,白天時湛老二、小姚氏帶著大郎回姚家去了,湛老大、湛老三、馬氏連同車夫趕著馬車送李氏去醫館了,湛老頭在屋子裏守著睡著的二郎,剩下的湛老太都慌神了。

好在接生婆和女大夫在慌亂後就冷靜下來,一番搶救終於把小嬰兒給救回來了。

“前前後後忙活了半個多時辰,當時我無意中看到女大夫放在椅子上的大包袱下麵有血流了出來……”湛老太此時想也是全身發寒。

湛老太鬼使神差的打開了包袱,就看到在包袱裏被衣服包裹的小嬰兒,氣息全無、身上包衣都還在的死嬰,而且還是個男娃!

第二天,湛老太從隔壁村找了個婦人,花了五百文讓婦人帶著六個月的兒子住到了大房,每日也能給繈褓裏的湛非魚喂奶。

三日後,李氏從醫館裏回來了,湛非魚身上的紅疹子早就沒了,自己坐月子也奶孩子。

整個湛家除了湛老太和湛老頭,誰都不知道湛非魚不能食用杏仁,好在農家清貧,也沒這個閑錢買幹果吃。

因為產婆和女大夫是半夜來的,天沒亮又離開了村子,再加上不想讓那些長舌婦說湛非魚一出生就克著李氏,所以老湛家隻說李氏因為難纏在醫館裏生了孩子。

湛老太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等再次醒過來已經在正屋的臥房裏。

喉嚨火辣辣的難受著,湛老太剛打算開口讓外麵的湛老頭給她倒杯水,可張了張嘴巴,隻發出了啊啊聲。

而同一時間山洞裏,戴著麵具的南宿送走了湛老太後,殷無衍從山洞最裏邊走了出來,“你尋個機會給李氏、湛老大把一下脈。”

“七爺,你懷疑他們夫妻被人下了藥?”季大夫一聽就明白了,也對,李氏曾經懷有一個男胎,到如今六年時間過去了,沒有再懷孩子,若不是自身的問題,那就是被下了藥。

……

樂山居。

林夫子帶著湛非魚、林修遠還有四個學生,和往年一樣選了角落的桌子坐了下來。

縣學的趙教諭和兩個夫子,連同上泗縣另外幾個舉人的座位是設在主桌,畢竟都是舉人。

而有秀才功名的生員坐在一起,剩下的身讀書人三三兩兩的落座,樂山居的大堂可以說是高朋滿座。

“爹,這茶?”茶水剛入口,林修遠不由一怔。

文會的茶水都是樂山居免費提供的,一兩銀子一壺的碧螺春隻供給舉人桌,秀才次之,其餘桌都是普通的茶水。

當然,再普通也比許多人常喝的茶葉品質好了很多。

林夫子看了一眼湛非魚,隨後低聲道:“文會雖說是以文會友,但你們六人連縣試都沒過,還是蒙童,要多聽少言。”

“是,夫子。”湛非魚六人應下,也不管茶水什麼味了。

田老秀才站起身來,他年過六旬,頭發胡子已然花白,但滿臉笑容的慈和模樣,倒是讓人倍感親近。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田老秀才聲音洪亮,朗聲繼續道:“今日老夫這個令官就以官職名為令,以賀諸位他日金榜題名,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田秀才的話音剛落,便見一青衫書生站起身來,對著主位的趙教諭等人行禮後,意氣風發的開口:“小生不才,願為眾位才子拋磚引玉,‘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

“朱兄身著青衫,這便是給我等的提示。”另一個矮胖書生起身,笑著道:“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

“將軍狐裘臥不暖,都護寶刀凍欲斷。”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文會才開始,這飛花令並不難,不管是讀書時日短的,還是學問一般的都可以接上。

但此時大堂氣氛雖然熱烈,但明顯都是一些白身在參與,縣學的生員們並沒有開口,而且神色冷傲,似乎不屑為之。

“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林修遠也起身接了一句。

又有幾人接了,田老秀見狀站起身來,“有道是:學非探其花,要自撥其根。太簡單的題無法考校各位的學問,下一個令便以花為題的七言律詩,從首字起,末字收尾。”

第一個行令人的詩必須以“花”字開頭,以此推之,最後一個行令人接的詩句以“花”收尾。

張天豪蹭一下站起身來,迫不及待的開口道:“花滿銀塘水漫流。”

第一個接算是取巧了,張天豪挑釁的看了一眼湛非魚方向,若不是來文會之前張秀才叮囑過了,他這會已經按捺不住的要挑釁幾句。

一看是張天豪,在場的人立刻就想到《臥春》那首詩,看向他的目光頓時詭異起來。

“坐下!”張秀才壓著怒火低聲開口,這個蠢材,現在站起來接飛花令,不過是讓人取笑而已!要一雪前恥也該等湛非魚那死丫頭名聲掃地之後!

沒有功名的讀書人顧慮著張秀才,倒不敢嘲笑什麼,可縣學的生員們可沒這層顧慮,他們也是秀才,而且日後過了鄉試便是舉人,一個辦私塾的秀才算得了什麼。

“張兄果真才思敏捷,那我來接下一句。”一個圓臉少年笑嗬嗬的站起身來,看著比張天豪年歲還要小,卻已經是秀才。

一旁的同窗不由笑了起來,“文敏,這樣簡單的飛花令可難不倒你,要比也該讓竇夫子出題。”

竇夫子正是縣學的夫子,擅長詩詞歌賦,和陳縣令亦是好友,縣學裏竇夫子最為嚴格,但凡出題必定要難倒一片人,曾出一上聯,縣學至今還沒有人能對出下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