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攏的村民慢慢的往家走,讀了書,明事理!即使不能像小魚這樣考科舉,也能去作坊做工,說不定還能當個管事的,這日子就有盼頭了。
……
一轉眼,三天時間已經過去了,天還不曾亮,何暖提著熱水進了臥房,並不意外湛非魚已經穿好衣服了。
“阿暖,你先給我梳頭。”湛非魚快速把衣裳帶子係上了,為了適應這天氣,這兩天屋子裏都沒有燒炭,大早上冷的人直哆嗦。
看著乖巧的坐在梳妝台前的湛非魚,何暖眼中有笑意閃過,小姐這雙手能寫出一筆好字,偏偏不會梳頭。
何暖一邊梳頭一邊開口道:“時間還早,我讓廚房下了小餛飩,煮了雞蛋,小姐早上多吃一點沒事,少喝水就行。”
“行。”湛非魚摸了摸已經固定好的發髻,佩服的不要不要的,不但漂亮還穩當,不像自己梳的頭發,大幅度動作後肯定就散開了。
一切收拾妥當後,馬車兩側掛了燈籠照亮,何生趕著馬車向著縣城方向而去。
兩刻鍾後。
“籲!”何生一勒韁繩,馬車停了下來。
官道上突然湧出一群衣裳破爛的乞丐來,乍一看足足有三四十人,把官道都給堵上了。
“大爺行行好,給我一點吃的吧。”披散著頭發的老乞丐扯著嗓子嗷嗷叫著,可聽他這中氣十足的聲音,絕對是吃的飽飽的,否則哪有力氣喊叫。
“我們已經餓了三天了!實在是走不動了!”乞丐往地上一坐,似乎真的累癱了。
“馬車上有吃的!”
乞丐群裏,不時有聲音傳了出來,突然的,有人向著馬車方向扔了一把銅錢,這一下現場徹底混亂了。
“這是老子的,滾開!”
“不許搶,誰敢搶老子的錢!”
“還有碎銀子!馬車裏有銀子!”幾把銅錢足可以讓一群衣裳破爛的乞丐瘋狂,更不要說是碎銀子了。
何生眼神一冷,手中的鞭子抽退了擠過來的乞丐,隨後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駿馬吃痛的高昂一聲,揚起馬蹄往前奔馳而去。
“啊!”正撿錢的乞丐驚恐的叫出聲來,誰也沒想到何生竟然敢用馬車撞人,一個個嚇的往官道兩旁滾了過去。
“馬車撞死人了!別讓他跑了!”也不隻是誰喊了一嗓子。
撿銅錢的老乞丐突然被推了出去,砰一聲摔在了路中間,整個人都摔蒙了。
這一瞬,馬車若不停下,老乞丐必定要喪命在馬蹄之下;可一旦停了下來,這二三十個乞丐一擁而上,馬車再想走肯定是不行了。
不遠處的馬背上,湛非魚被厚實的披風裹的嚴嚴實實的,就剩下一個小腦袋露在外麵,“大哥哥,難道是仝家或者秦家的人指使的?”
這幾天上泗縣管的格外嚴,捕快不時在街上巡查,地痞流氓都被警告了不準鬧事,乞丐責備統一安排到破廟住著。
幾個家有考生的商賈還在破廟施粥半個月,給家中孩子積善,以求能通過縣試,所以這麼多乞丐肯定不是上泗縣本地的。
“和秦家有關,坐穩了。”殷無衍沉聲開口,一手攬住湛非魚的腰,一手握著韁繩,駿馬瞬間奔馳起來。
乞丐們把馬車團團圍住了,都沒注意到有駿馬飛馳而過,即使注意到了他們也攔不住。
“空的?”隨著馬車簾子被掀開,混在乞丐中的一個人眉頭一皺,快速的回頭看向已經遠去的駿馬,髒汙的臉上表情瞬間陰沉下來。
“啊!”突然的,正把地上銅錢撿起來的乞丐驚呼一聲,“有官兵來了……”
一群乞丐猛地抬起頭來,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被南宣衛所的官兵包圍了,晨曦的光亮裏,閃爍著銀光的大刀讓所有乞丐嚇的直哆嗦。
“都帶走!”為首的小旗一聲令下,官兵一擁而上,片刻的時間就把這群故意鬧事的乞丐都綁了起來。
而同一時間,通往考場的東大街上,一輛接著一輛的馬車擁堵著,懸掛在車上的燈籠把黑夜都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