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拳頭打在肉體上的悶沉聲響起,眾人看著抱頭鼠竄、慘叫連連的陳胖子,莫名的生出了幾分同情來。
嗷嗷的叫喚著,鼻青臉腫的陳胖子一屁股跌在地上,看著掄著拳頭又衝過來的湛非魚,驚恐萬分的叫喊起來,“我認輸……別打了……”
湛非魚充分發揮了什麼叫做力量不夠、技術來湊的攻勢,拳拳到肉都打在陳胖子的臉上。誰讓他身上肉太多,一拳下去估計都感覺不到痛。
眼瞅著湛非魚還要打,看著她淩空飛起的身體,看著那快要踢到自己臉上的右腳,陳胖子聚集起一股力量來,身體猛地從地上坐起。
就在所有人以為他要做最後反抗時,就看到陳胖子雙手抱頭一下子衝到了白圈外,速度之快充分詮釋了何謂靈活的胖子!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總算安全的陳胖子看向湛非魚憤怒的指控:“你使詐!你沒說自己練過!”
即便湛非魚隻有九歲,但她這身手也許打不過那些真正的高手,但對付陳胖子這樣的紈絝,絕對是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湛非魚氣息平緩,輕佻眉梢笑聲張揚,“陳少爺這是輸不起?”
“輸不起?我陳記的米糧都能把你給淹死!”陳胖子擦了擦鼻血,臉都痛的麻木了,對著身後的的柴頤遷怒的罵起來,“從陳記給我送五百斤白米過來!”
很快,陳家的掌櫃的和夥計就把米送來了,一麻袋一麻袋的堆在大堂中間。
被打的陳胖子氣狠了,拿刀一下劃開了袋子,呼啦一下把一袋子乎白花花的大米倒在了地上,抖了抖空麻袋,“願賭服輸!本少爺輸得起!到時候多的米就當本少爺發善心送給你吃!”
兩個夥計一前一後的拉著麻袋口,陳胖子推開一旁的掌櫃的,從地上抓起一把米,“子樟,填了一個格子你就畫一下,一粒米!”
這邊陳胖子丟了一粒米到麻袋裏,柴頤拿過朱筆在棋盤的第一個格子裏點了一下,落下一個紅點。
“第二粒,第三個格子四粒米,第四個格子八粒……”陳胖子手裏的一把米還沒有放完,已經計算到了第八個格子,放了一百二十八粒米。
圍觀的一群讀書人也好,李記店鋪外看熱鬧的百姓也罷,包括端坐在椅子上的章知府此刻都沒看出什麼來,唯獨湛非魚神色平靜等著陳胖子繼續。
“我懶得數了,丘掌櫃你來。”陳胖子拉過椅子坐了下來,懶得一粒一粒的數米。
“是,少爺。”丘掌櫃接替了陳胖子的活,繼續往麻袋裏放米。
可漸漸的,放到陳胖子笑容僵硬在臉上,猛的站起身來,怒視著一旁的柴頤,“你沒有算錯?怎麼會這麼多?”
朱筆已經畫到第十六個格子,可計算出來的米粒卻是三萬兩千七八六十八粒米,按照之前丘掌櫃的稱重,一萬粒米差不多是八斤,而三萬多粒米則是二十四斤。
關鍵這才填到第十六個格子,後麵還有四十八個空格。
而下一個空格就要放將近五十斤米,再下一個則是一百斤,然後兩百斤、四百斤、八百斤、一千六百斤……很快下一個格子就要填萬斤大米,爾後就要到十萬,再填幾個格子就是百萬……
“這怎麼可能?”在場的讀書人居多,雖然算學水平層次不齊,可大致估量一下米粒的重量,眾人就發現了不對勁。
把陳記囤積的十萬石米都拿出來,連三分之一的棋盤都填不滿,關鍵是後麵每一格就是十萬石的兩倍,二十萬石,四十萬……再往後演算,別說是陳記米糧鋪子,就算把整個大慶朝的米都拿過來也填不滿棋盤。
“都說湛小蒙童精通算學,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熊舉人敬佩萬分的看向湛非魚,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這小小的棋盤,六十四個格子,竟然可以裝得下整個大慶朝的大米。
“擔不得熊舉人誇讚,不過是小道而已,能登大雅之堂。”湛非魚笑著開口,回頭看向身旁的章知府,“章大人,這賭約我打算讓人送去京城給老師。”
“牽扯到邊關將士,的確該由聖上定奪。”章知府答應下來,僅憑他這個四品知府,估計沒辦法讓陳家履行賭約。
但此事若是由顧學士稟告聖上,陳家即便不願意,也無法抵賴,畢竟陳家富可敵國,即便捐獻出了如此多的米糧,也不會動搖根本,隻不過讓陳家顏麵盡失,當然也要損失不少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