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暖重新從荷包裏拿出一兩碎銀子放到門口的長桌上,“這是賠包子的錢,各位如果不嫌棄的,每個人帶兩個包子回去吃。”
雖說掉到地上了,可也就沾了點灰而已,把外麵的皮子撕掉就能吃了,隻是花兩文錢買髒了的包子誰都不樂意,可能免費拿兩個,大家不由一喜。
“不用……”包子西施剛要拒絕,可何暖已經轉身離開了,而其他人一下子擁堵到了鋪子門口,就等著一人拿兩個包子。
馬車裏,湛非魚放下車簾子,“阿暖,派人去盯梢了嗎?”
“嗯,已經過去了。”何暖點點頭,即便那婆子偽裝的很像,可在訓練有素的禁龍衛麵前,這點伎倆還不夠看。
楊旭傻眼的看著湛非魚和何暖,愣愣的問道:“盯著誰?那個婆子?”
“那婆子有點問題,剛剛的推搡擁擠也是有人故意為之。”何暖之所以沒出手,是看出來那婆子隻是個普通人,沒功夫,也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在石頭村的時候楊旭是看過何暖出手的,也知道他們兄妹是顧學士派來保護湛非魚的,那肯定是學士府的死士,何暖看出那婆子的異常之處並不奇怪。
“你怎麼發現的?”楊旭看著湛非魚,自己跟著爹練武多年,都沒看出來,難道讀書人更厲害一些?
湛非魚也不賣關子,“她是摔坐在地上,一般這種情況都是手肘先落地,手不會受傷。”
往後摔的時候屁股落地,身體為了保持平衡,手肘也會同時杵地,雙手此刻就舉起來了,若是往前麵摔趴下,手掌心會杵地,這才可能折斷手指頭。
可湛非魚當時在老婆子的前麵,她如果往前摔,那隻能是後麵的人推的,和湛非魚沒一文錢關係。
楊旭也習武好幾年了,湛非魚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隻是當時根本沒往這方麵想,也就不會留意細節。
“其二,那婆子一開始索要我頭上的釵子,這釵子如果是十兩銀子買來的,送去當鋪至多能換一二兩銀子。”湛非魚就判斷對方絕對不是鄉下老婆子,真貪婪訛詐,那不如直接要個三五兩銀子,何必多此一舉。
如果是慣犯是騙子,肯定有門路出手這釵子,可老婆子卻又反口了,讓湛非魚送她去醫館,這說明對方不是衝著銀子來的。
“所以醫館可能設置了陷阱?”楊旭繃著臉,難怪阿暖姐拿出十兩銀子那婆子都不要。
“可能吧,不過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沒打算冒險,所以隻能讓人去盯梢。”湛非魚點點頭,有淮安府的前車之鑒,她現在可不敢仗著有人保護就冒險,命就一條,她還不想英年早逝。
……
對於送上門的湛非魚和楊旭,丘宗羲是無比高興,立刻讓下人去安排住的地方。
入夜,燭火的光亮下,湛非魚放下書看著前來回稟消息的何生,“查出來了嗎?我感覺有了那掛在城牆上的四十八具屍體屍體,這應該是衝著楊旭來的吧?”
下午在丘老先生的院子安頓下來後,何暖他們就察覺到有不明身份的人靠近院子,但並沒有惡意,不是湛非魚這邊的人,那肯定是來保護楊旭的。
“那婆子姓毛,住在南門巷,家裏有個不成器的兒子,毛婆子早死的相公是個赤腳郎中,她也懂點藥材,平日裏去山上挖藥草賣,也在下麵的村子賣些狗皮膏藥。”何生沒說的是這婆子還會去鄉下賣生子藥。
有些生不出孩子的鄉野婦人,或者是連生了幾個丫頭想要生兒子的,總想著吃點偏方,毛婆子就配點藥,十次成個四五次,也算有點名聲。
她又會坑蒙拐騙的手段,看準了人,這一副生子藥都能賣上一兩銀子。
湛非魚點點頭,這聽起來沒什麼大問題,“在鑲武縣都住了二三十年了?”
“是,南門巷那邊有不少老住戶,毛大夫去世後,毛婆子和她兒子一直住在這裏,隻是她平日都去村子裏采藥賣藥,鑲武縣的人認識她的不多。”雖然暫時沒查出什麼,可何生還是讓人繼續盯著,寧可錯殺絕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