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為了夫人,你忍忍吧。”蓮兒哽咽的開口,哀求的看著楊旭,“夫人身體弱,經不住磋磨了。”
看著一下子泄氣的楊旭,丘瑾瑜這才走了過去和兩個獄卒交涉,“兩位差爺,不管如何,如今張氏還沒有過堂,這要是一病不起,這個責任隻怕衛所的軍爺是不會擔的。”
話音落下的同時,跟在丘瑾瑜身旁的書童書山立刻塞了兩個銀錠子過去,十兩銀子一個,這一出手就是二十兩,抵得上獄卒一年的俸祿了。
銀子倒是收了,可態度依舊惡劣,老馬陰陽怪氣的開口:“你倒是說了句人話,不像這小子還想來衙門撒野,行了,不是我們不通融,上麵交待了,閑雜人等不得探視,即便是我們朱大人那也不能來探監的,你們快滾吧,老子就當沒見過你們!”
看守張依依的是伍百戶等人,而他們是奉了竇千戶的命令,而竇千戶則是因為禁龍衛下令才抓捕張依依,獄卒這話也算是大實話。
“兩位差爺還請行個方便,我們不進去,不如讓大夫進去一趟。”丘瑾瑜言辭懇切,書山又塞了二十兩的銀錠子。
送上門的銀子肯定不會推出去,收了銀子的老馬還是直擺手,口出惡言的驅逐幾人,“行了,別嘰嘰歪歪的廢話了,不準探監就是不準,大夫也不行,再不走老子把你們一起抓起來!”
看著丘瑾瑜一個小三元的讀書人對兩個獄卒折腰,楊旭趕忙上前,“丘大哥算了。”
一旁的老大夫也跟著勸道:“收了銀子還不辦事,隻怕他們真的不敢放人進去,你們還是另想他法,否則給再多銀子也沒用。”
丘瑾瑜看著壓下情緒的楊旭,溫和的開口:“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找一下朱縣令,黔中道丘家的名頭還是可以拿出來一用的。”
“丘大哥。”楊旭知道讀書人身份清貴,若不是為了自己,丘大哥也不會去找那個昏庸的縣令,說不定還要許下一個人情。
可想到重病在牢房裏的張依依,楊旭說不出阻止的話,隻能在心裏記下丘瑾瑜的好。
“你叫我一聲大哥,這本就是應該的。”丘瑾瑜笑了起來,隨後大步往公堂方向走了過去。
朱縣令不過是個芝麻小官,黔中道丘家如今的當家人可是二品的布政使大人,更何況丘瑾瑜也是小三元的讀書人,說不定幾年之後便是兩榜進士,所以這個麵子朱縣令肯定是要給的。
一刻鍾之後,大牢。
“這天寒地凍的,幾位大哥,我家大人讓廚子做了烤全羊,還溫了一壺酒。”老馬賊兮兮的笑著,“幾位大哥你們去吃飯,這兒我們來守著。”
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最好的不就是一口肉一口酒,再加上他們也就看守犯人而已,被老馬勸了幾句,四個兵卒這才一起離開去吃飯了。
這邊人一走,楊旭、丘瑾瑜幾人就快速的從角落裏走了出來,在老馬的帶領下往女牢走了去。
“兩刻鍾時間,你們快點,出了事誰也擔不住!”老馬交待了兩句,又把看守的婆子叫了過來,“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問的不要問!”
婆子點點頭,接過老馬遞過來的五兩銀子,滿是皺紋的老臉露出喜色,“跟著我走吧。”
昏暗的牢房裏傳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蓮兒見狀趕忙向著牢房撲了過去,“夫人,夫人……”
隔著牢門楊旭呆愣愣的看著躺在破被子上麵的女人,沒有了往日的光鮮亮麗,整個人蜷縮著身體側躺著,頭發也披散下來,一聲接著一聲咳嗽著,好似要把五髒六腑都給咳出來了。
大冷的天牢房裏竟然還有一股子黴味和臭味,牢門處放著一個豁口的瓷碗,裏麵的水渾濁不堪還飄著兩個稻草。
旁邊放著一個粗糧饅頭,黑乎乎的,硬邦邦的,乍一看和石頭塊沒什麼兩樣,這樣的簡陋粗糙的吃食,別說張依依受不住,即便是楊旭也一樣。
婆子拿出掛褲腰帶上的鑰匙把牢門打開了,蓮兒一個箭步衝了進去,抱著張依依就是一陣痛哭,“夫人,你醒醒,少爺帶著大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