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終有一別(1 / 3)

禁龍衛的訓練殘酷,懲罰同樣也是如此,何生挨了十鞭子,而這並不是簡單的鞭刑,鞭子是特製的,上麵有倒鉤,一鞭子打下來,皮肉剝離,痛入骨髓。

十鞭子打下來,雖然也是外傷,可那痛比起湛非魚手心挨的十板子簡直不能比。

至於其他的人,殷無衍把人撤下來了,即便受過罰了,他們也不可能再回到湛非魚身邊,新的十二個禁龍衛代替他們守在了暗處。

三兩步之後,看到不遠處的顧輕舟,重光腳步一頓,“我去給何生塗點藥,否則胖丫頭一準能發現。”

何生受了罰,即便上藥也隻禁龍衛最普通的止血藥,藥味有點大,重光手裏的藥卻是珍品,不但止血效果好,而且是無味的。

“進來說話。”顧輕舟倒不畏寒,可也不樂意大冷的天在外麵吹冷風。

等殷無衍進來了,顧輕舟示意他坐下來,這才道:“小魚的性子你也清楚,她主意正,何生他們是隨從,隻能聽命行事。”

殷無衍沒開口,顧輕舟也不在意,他要說的是其他事,“鎮邊侯府可安排妥當了?”

祝梟投奔蠻夷可謂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顧輕舟當時看到祝梟遞上來的密折都詫異了一番。

祝梟這般的梟雄,在隴右道經營數年依舊沒辦法掌握兵權,足可以看出楊家對隴右道的絕對掌控力,當年聖上擔心楊老將軍功高蓋主也就能理解了。

“祝梟隻帶走了祝崢嶸這個長子還有鎮邊侯府兩百精銳。”說到正事,殷無衍也沒有保留,和顧輕舟互通有無,“鎮邊侯和侯府其他人目前都已經被秘密押解回京。”

鎮邊侯府這些人日後會被囚禁在京中,說起來他們也算是人質,祝梟若是敢真的背叛大慶朝,鎮邊侯府這些人都會成為刀下鬼。

當然,既然聖上囚禁了鎮邊侯等人,這也意味著他們逃過一死,否則等楊家起複,楊老將軍沉冤得雪,一旦清算起來,鎮邊侯府絕對會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祝梟此舉也算是給鎮邊侯府博得一線生機。

而祝梟投奔蠻夷後,鎮邊侯府的兵權也就交到了聖上手中,而楊守成為了保張氏一條命,也願意上交兵權,此番角逐下來,聖上成為了最大的贏家,日後將牢牢掌控隴右道的兵權。

涉及到兵權,不說聖上不放心顧輕舟,顧輕舟也會主動避嫌,聖上會另外派心腹大將過來接收兵權,但目前都是殷無衍在處理這些事,他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一番部署。

尤其是有了楊家的配合,那麼此番布局絕對天衣無縫,即便聖上暗中還派了暗龍衛,但殷無衍也能瞞天過海。

即便夜深了,而且這幾日也一直在車馬勞頓的趕路,可顧輕舟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忙碌和勞累。

聽完殷無衍的話之後,顧輕舟沉思片刻,這才再次道:“你有把握讓楊家幫忙遮掩?”

在兵權上動手腳,一旦被聖上察覺,殷無衍會有何種下場,顧輕舟可以想象,而且即便不是實質的證據,隻要引起了聖上的懷疑,殷無衍這個禁龍衛指揮使的也坐到頭了,而知曉聖上太多的秘密,殷無衍必死無疑。

俊美孤傲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冷笑,殷無衍神色倨傲而無情,“楊家當年落罪,不單單聖上,宮中那幾個皇子還有他們外家都曾想要分一杯羹,可惜一個個都铩羽而歸,楊家如今起複也就罷了,可一旦聖上立了儲君,秋後算賬是免不了的。”

不是殷無衍瞧不起宮中那幾位成年的皇子,可大皇子幾人的確心胸狹隘,當年他們示好楊家想要分奪兵權,可惜沒有成功,這個仇他們絕對會記在心裏。

再者一旦立了儲君,那麼染指兵權的野心會再次複燃,楊家這塊絆腳石自然要移開,新仇疊加舊恨,楊家的下場可以想象。

而儲君沒有聖上的胸襟,不會網開一麵,隻會斬草除根,所以楊家想要自保,必定要未雨綢繆,殷無衍才敢這般肯定楊家會幫忙。

如果說湛非魚聰慧,但依舊還有幾分孩子氣,還保留著赤子之心,在顧輕舟看來殷無衍這般的人才是最可怕最讓人忌憚的,多智卻又冷血,視人命如草芥,又手握大權,這樣的人一旦為敵,後果不堪設想。

正是談完了,殷無衍起身告辭。

可走到門口後,拉開門,呼嘯的寒風吹了進來,站在門口背對屋內的殷無衍冷聲開口,“小魚還年幼,她若是有什麼不周全的地方,還請顧大人多包涵,今日的事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饒是顧輕舟涵養極好,此刻也被氣笑了,他身為老師還不能責罰弟子呢?

可惜,殷無衍是警告而不是商量,不等顧輕舟回答便出門而去,但這話的重量不言而喻,若是再有下一次,殷無衍即便不能對顧輕舟明著出手,但身為禁龍衛指揮使,殷無衍要報複,絕對能找到十種以上的方法。

……

炮竹聲中一歲除,春風日暖送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劈裏啪啦的炮竹聲裏,湛非魚在被窩裏左蹭蹭又蹭蹭,即便不舍得,可最終還是認命的爬了起來,“阿暖,我起來了。”

比起平日裏的起床時間要遲了半個時辰,可這會天也才剛剛亮。

何暖把熱水放到了一旁,隨後拿起放在炕梢的衣服走了過來,動作和往日沒有任何不同,可湛非魚若是仔細觀察的話,便能發現何暖的動作微微有些僵硬,即便上了藥,可雙手一有動作還是會牽扯到後背的鞭傷。

在禁龍衛沒有男女之分,何生挨了十鞭子之後,何暖等湛非魚睡著之後也去領罰了,十鞭子打的後背是皮開肉綻。

好在重光的傷藥藥效的確好,傷口即便再痛卻也止血了,關鍵是沒有藥味,何暖隻要注意點,湛非魚就不會發現她受傷了。

書房。

炭盆已經燃起來了,所以即便是滴水成冰的清晨,書房裏也不會感覺到冷。

“大年初一你就不能讓小丫頭睡個懶覺?”丘宗羲是年歲大了,睡覺的時間也短,再加上之前都是這個點來書房指點湛非魚功課,所以今兒也是如此。

但看到先一步在書房裏檢查湛非魚功課的顧輕舟,丘宗羲頓時酸了,這般聰慧又懂事的小姑娘為什麼不是自己的弟子?

“與其多睡半個時辰,不如早日科舉,等熬出頭了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對比丘宗羲的鼻子不是眼睛不是,顧輕舟顯得大度而從容。

丘宗羲不滿的冷嗤一聲,還沒來得及反駁,書房外卻有腳步聲傳來,何暖推開門,裹成熊的湛非魚走了進來。

書房裏,師徒倆的對話聲響起,丘宗羲也想知道顧輕舟的教導弟子的本事,因此坐在一旁旁觀。

“《晉書》有言:猛瑰姿俊偉,博學好兵書,謹重嚴毅,氣度雄遠,細事不幹其慮。”顧輕舟說完後,看向湛非魚問道:“武侯王猛可知曉?”

憑借著過目不忘的本事,湛非魚也算是博覽全書,“王猛字景略……”

“既然知曉,你且說王猛忠於前秦還是東晉?”顧輕舟問完後,也留了時間給湛非魚思考,翻開她此前的功課,隨後執起筆開始批閱起來。

湛非魚沒有第一時間思考顧輕舟的提問,而是在想老師為什麼突然問起王猛,難道老師是隱晦的在說祝梟投奔蠻夷之事?

兩刻鍾之後,顧輕舟放下筆,這也意味著湛非魚的思考時間結束了。

“呂婆樓曾言王猛其人謀略不世出。”湛非魚起身回答,清脆的小嗓音在書房裏回響,“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王猛在關中結識呂婆樓,爾後通過他”

這邊書房裏,顧輕舟以史書人物來指點湛非魚,另一邊,殷無衍也不曾閑著,去了楊老將軍暫住的院子。

“楊老將軍不必如此,既然是楊家的事,楊旭留下來旁聽也無妨。”若不是殷無衍的眼神依舊淡漠,他這話乍一聽還以為他對楊旭這個小輩極其看重。

楊老將軍微微詫異了一下,隨後朗聲笑了起來,“既然如此小旭你就留下來吧。”

剛起身要離開的楊旭聞言又坐回了椅子上,或許是湛非魚和殷無衍之間太過於親昵,那種讓外人插不進的融洽氛圍,身為小夥伴的楊旭不由嫉妒了。

“丘瑾瑜已死的消息想必已經傳出去了,此事雖說對小魚名聲有礙,但在楊家起複的關鍵時期,有心人一旦推波助瀾,害死丘瑾瑜的罪名必定會落到楊旭頭上。”殷無衍這話並不是危言聳聽,亦不是給湛非魚推卸責任。

顧輕舟身為當朝大學士,湛非魚不管是什麼出身,可如今她是顧學士唯一的弟子,那麼中傷湛非魚就等於得罪顧學士,一般人絕不會輕易嚐試。

再者,湛非魚畢竟是個小姑娘,即便她有讀書天賦,在世人看來等湛非魚及笄了,終究會和尋常後宅女子一般嫁人,日後相夫教子,所以湛非魚名聲是好是壞,於這些大家族而言都無礙,相反,若是聽之信之,還會得罪顧學士,百害而無一利。

可把丘瑾瑜被殺的罪名扣到楊旭頭上便不同,楊家樹敵不少,一旦楊家起複,被秋後算賬的便是隴右道這些家族,尤其是他們此前在凹子口埋伏刺殺楊旭,這便是死仇。

所以早知道自己難逃一死,還不如順便把楊旭拖下水,壞了楊旭的名聲,讓他成為殺人凶手,他們就算死了也有一個墊背的。

“所以即便老夫能控製住局麵,但對楊旭不利的消息依舊會傳出去。”楊老將軍聽明白了殷無衍話中的深意。

楊家對隴右道有絕對的掌控權,暗中那些敵人想要毀掉楊旭,也看楊老將軍會不會答應!

可保住了楊旭的名聲,湛非魚的名聲就岌岌可危了,殷無衍不會讓髒水潑到湛非魚頭上,所以即便楊老將軍插手,殷無衍依舊會放出消息,害死丘瑾瑜的凶手是楊旭,湛非魚則會被從此事裏摘出來。

親疏有別,殷無衍會這般做,楊老將軍能理解,一旁的楊守成和楊旭也能理解,說到底湛非魚會選擇丘瑾瑜去死,那也是為了保護楊旭。

“與其二者擇其一,不如讓丘瑾瑜死有餘辜。”殷無衍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蠻夷人會圍攻鑲武縣,而這個擔責的人便是丘瑾瑜。”

丘瑾瑜蠻夷奸細的身份暴露出來,丘家三房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挾恩圖報的賴上楊旭,甚至還得感激楊旭和湛非魚,殺的好,殺的妙,否則整個三房都要被蠻夷奸細給連累的滿門抄斬。

楊老將軍皺著眉頭,神色複雜難辨,半晌後才開口:“你要把祝梟從此事裏摘出來?”

楊家不屑用肮髒的手段去報複鎮邊侯府,隻會光明正大的報仇,祝梟私通蠻夷,這便是死罪,楊老將軍完全可以憑借此事把整個鎮邊侯府給清算一遍,該抓的抓,該殺的殺,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

殷無衍沒有開口,至於楊旭那震驚後帶著幾分憤怒的眼神,殷無衍都懶得看,若不是他太無能,怎麼會連累小魚受傷。

“若是日後祝梟夥同鎮邊侯府的舊部裏應外合又該如何?”楊守成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祝梟已經去了蠻夷,如果不清繳他留在隴右道的這些手下,誰能保證日後他們不和祝梟裏應外合的對付大慶朝,楊家守衛的是隴右道,那麼這個隱患最後危害的還是楊家。

“楊將軍可以放心,鎮邊侯府的一切自有聖上處置。”清冷的聲音響起,殷無衍既然要和楊家合作,該透露的內情還是會透露,“至於祝梟和祝崢嶸,他們若是敢有二心,即便他們躲在了天涯海角,禁龍衛依舊會取他們項上人頭!”

囚禁在京城的鎮邊侯還有其他人如果無法鉗製祝梟,殷無衍不介意帶著人親自去一趟蠻夷,禁龍衛要殺一個人,還從沒有失手過的。

楊守成和楊老將軍對望一眼,果真,論起權謀,聖上才是翹楚,起複了楊家,便牢牢的掌控了鎮邊侯府。

而利用一個張氏,又拿走了楊家手中大部分的兵權,不費一兵一卒,不出五年時間,聖上將會牢牢掌控隴右道,兵權在握。

楊老將軍正色的打量著殷無衍,聖上算無遺漏,可惜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隻怕聖上也沒想過他最信任的手下也有了其他心思。

可對楊家而言,如果聖上兵權在我,那麼楊家就失去了和聖上抗衡的資本,要殺要剮都在聖上一念之間,真的應了那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好,老夫答應你。”楊老將軍一錘定音給出了結果,不答應不行,他老了,這把老骨頭能撐幾年。

楊老將軍目光慈愛的看著坐在下麵的楊旭,小旭還年幼,未來還長,他必須給小旭留下一線生機,聖上若正當壯年,楊老將軍或許還不會如此憂慮,畢竟聖上文韜武略,對忠心的臣子素來寬容。

可一旦聖上立了儲君,又或者新皇上位,誰知道新皇是什麼心性,對楊家又是什麼態度,所以楊老將軍不能把楊旭還有整個楊家的未來交到新皇手中。

殷無衍和楊老將軍、楊守成還在商討更具體更細致的合作,楊旭不想聽,就走了出來,看著地上厚厚的積雪,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到了書房。

“你怎麼來了?”湛非魚剛擱下筆,笑著看向被何暖領進來的楊旭。

顧輕舟和丘宗羲一刻鍾之前就離開了,半個時辰的授課結束,餘下的就需要湛非魚自己去領悟,兩人去下棋了。

“小魚,你的手?”楊旭走了過來,擔憂的看向湛非魚的左手,即便已經塗了厚厚一層藥膏,可依舊能看出手掌心還沒有消腫,連同手指頭都有些紅腫,足可以知道顧輕舟這十板子打的有多重。

抬起豬蹄子般的左手晃了晃,湛非魚不在意的一笑,“還有點痛,不過能忍受,你沒發現書房裏多了個炭盆,老師怕我冷,到時候手更痛,讓阿暖特意多點了個炭盆。”

兩人挪到炭盆前坐了下來,湛非魚拿過銅簽字撥了撥炭,讓火勢更旺了些,雙手都放上烤起火來,“隴右道太冷了,我之前在家,冬日雖然也冷,可屋子裏有個炭盆就暖烘烘的。”

江南冬日濕冷,可氣溫高,最冷的三九天外麵才會結冰,而且最多十天左右,所以吃得飽穿得暖,炭盆一點上,真沒感覺多冷。

但隴右道卻不同,屋子裏沒炭盆,一杯水放著一會都能結成冰凍,湛非魚本就怕冷,再加上讀書時一坐下就是一整天,手腳都是冰涼的,凍狠了,手都沒辦法拿筆寫字。

楊旭早就習慣了隴右道的寒冷,再加上他習武,待在屋子裏的時候也沒感覺多冷,看著裹成了熊,恨不能一頭栽進炭盆裏的湛非魚,楊旭很難想象她這般嬌氣的小姑娘,竟然敢冒著生命危險從蠻夷大軍裏殺了出來,然後去凹子口救自己。

就如同楊旭之前說的一般,他不管丘瑾瑜是什麼目的,是急功近利還是真的重情重義,他能去凹子口,楊旭就記下這個恩情。

當然,丘瑾瑜蠻夷奸細的身份報複了,楊旭的想法自然也改變了。

“小魚,你什麼時候發現丘大……丘瑾瑜身份有問題的?”楊旭低聲問道,一樁樁的事情後,楊旭愈發的感覺自己無能,就是個拖後退,是個累贅。

抬頭看著垂頭喪氣的楊旭,湛非魚開口道:“你的身份特殊,所以接近你的人基本都是別有目的,他第一次在官道上救了你,當時情況混亂,一共死了八個地痞無賴,他出現的時間太巧合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湛非魚也是“小人之心”,之後她讓何生帶著人去檢查了那八個無賴的屍體,他們是死於鎮邊侯府的侍衛之手,這兩個侍衛也是聽令行事。

“何生檢查傷口的時候發現,其中七人的傷口平整,都是死於利劍,而傷口的深度也符合鎮邊侯府侍衛的佩劍,但隻有一人的傷口有些異常,雖然也是劍傷,但根據傷口的深度推測這把劍的劍身要厚上些許,而且傷口處並無劍油的氣味。”

楊旭聽的一愣一愣的,這些他從來不知道,也沒想過讓人去查,當日那八個地痞死後,被有心人慫恿,他們的家人還把屍體抬到了丘府。

這是要給楊旭扣上濫殺無辜、草菅人命的惡名,最後也是湛非魚豪氣十足的拿銀子砸,這才平了事端,畢竟這些地痞在家裏也是一個禍害,如今死了,各家不說彈冠相慶,心裏其實都是高興的。

而且湛非魚出手也大方,幾十兩銀子說給就給了,八戶人家收了銀子立刻抬著屍體回去安葬了,充分驗證了但凡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提到養劍的劍油,楊旭倒是知道,“每個武者都會保養自己的佩劍,隴右道的天氣寒冷,所以用來擦拭劍身的油也是特製的,和其他地方並不相同。

黔中道濕氣重,經常下雨,若不勤加保養,說不定佩劍都會生鏽,所以黔中道武者用的油和鎮邊侯府侍衛所用的必定不同,氣味也有所區別,當然,如果不是心細如塵,隻怕不會發現這一點蛛絲馬跡。

回想起當日見到丘瑾瑜的場景,那個時候,楊旭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君子端方、溫雅如玉,丘瑾瑜的博學,他的涵養,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義,此刻想想竟然隻是一個局,引自己上鉤的陷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