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家則不同,那是實打實的書香門第,百年世家,俗話說得好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即使丘家三房犯了事,可龐夫人是後宅女眷她不一定清楚。
即便龐夫人知曉一點,可如今龐同知入獄,錢世鵬打著丘家的名頭的確可以取信龐夫人。
何生見湛非魚在思考,沉聲繼續道:“因為趙同知此前的命令,龐府所有人都不能外出,龐夫人這邊也就剩下一個丫鬟貼身照顧著,這才給了錢世鵬機會。”
若是在往日,前院有小廝有丫鬟,還有護院,後宅也有丫鬟婆子守著,錢世鵬哪有機會。
可偏偏龐府所有的人聽令龜縮在屋子裏不敢外出,再加上捕快衙役也不可能一直盯著,所以錢世鵬偷偷溜去了前院。
聽到這裏,湛非魚大致理清了案子的經過,“現在的問題是錢世鵬是被人下了藥,還是他自己服藥的。”
若是前者,那擺明了有人要殺錢世鵬滅口,若是後者,湛非魚也想不透錢世鵬此舉的用意,就算他蠻夷探子的身份可能暴露,那要殺的也是龐同知,他欺辱了龐夫人又有何用?
湛非魚想到還在大牢裏的龐同知,他一開始也許並不打斷把錢世鵬給供出來,可如果自己夫人被錢世鵬給玷汙了,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即使龐同知不知道錢世鵬是蠻夷奸細,也絕對會扣個莫須有的罪名到他頭上,不弄死錢世鵬,龐同知還算是男人嗎?
“張知府死了,死無對證,如今錢世鵬死了,這倒是如出一轍的手段,誰也不清楚他是被滅口還是因為其他隱情。”湛非魚晃了晃頭,她感覺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肅州府的水太深,她都不知道這其中又多少人插了一手。
站起身來,湛非魚探頭看了一眼窗戶外,難得的陽光明媚,“我們先去衙門把阿暖接回來。”
“是,我去備馬車。”何生應下,說到底查案是官府是禁龍衛的事,若不是此前連日的大雨,小姐這會說不定都離開隴右道地界了。
……
兩刻鍾之後,衙門。
馬車夫剛把馬車停在府衙右側的空地上,何生也從車轅上跳了下來,突然間,一群捕快從府衙裏衝了出來,刷的一下就把馬車團團包圍住了。
何生麵色倏地一沉,對著馬車夫使了個眼色,這才看著為首的胡捕頭冷聲開口:“胡捕頭這是何意?”
胡捕頭也是頭大,但凡有的選擇,他怎麼敢得罪顧學士的弟子,此刻隻能板著臉高聲道:“還請湛姑娘見諒,褚僉事有令,湛姑娘涉嫌錢世鵬被殺一案,還請姑娘跟我們進衙門回話!”
馬車裏,湛非魚翻了個白眼,自己上輩子一定掘了褚家的老祖墳,所以他才一而再的找茬!
就算為了巴結二皇子和閔妃,可現在聖上還沒立儲呢,也沒風聲要立二皇子,褚僉事就瘋狗一般盯著自己不放,非得咬下自己一塊肉給公主出氣,不可理喻啊!這腦子怎麼成為都指揮司四品的僉事!
“錢世鵬死在龐府,聽說是死在捕快的大刀之下,這都能和我扯上關係?”湛非魚掀開馬車簾子,看了一眼同樣無語的胡捕頭等人,倒也沒為難他們,“既然如此,我就隨胡捕頭走一趟,看看褚僉事如何指鹿為馬,給我扣上這莫須有的罪名。”
“多謝姑娘體諒,小的們也是奉命行事。”胡捕頭道歉一聲,湛非魚既然配合,胡捕頭必定不會動粗,借著走近的機會低聲道:“趙大人知道消息後已經派人去通知姚大人了。”
若不是姚大人和鄭大人都不再府衙,褚僉事估計也不敢亂來,這分明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