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禦史“彈劾”湛非魚那小姑娘有結黨謀反之心,馮大人則彈劾趙大人把聖上當昏君糊弄,當屬死罪!
“馮大人慎言!”趙大人眼神陰狠的盯著大義凜然的馮大人,從牙縫裏擠出話來,“龐氏手中名冊關乎到肅州府甚至是隴右道的安定,可湛非魚拿到名冊後卻不曾上交官府而是據為己有!”
朝堂上的官員都清楚隴右道布政使姚大人乃是聖上的心腹,湛非魚若沒有異心,這份重要的名冊就該交到姚大人手裏,即便為了貪功,也可以通過禁龍衛交給聖上。
不過說湛非魚要謀反的確是過了,但是這小姑娘估計也是存了心思,畢竟她和將軍府交好,此前更是貌似去了凹子口救下楊老將軍的孫子,這有了將軍府的幫忙,想要在隴右道這一畝三分地上攬權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湛非魚畢竟年幼,又是個小姑娘,而且還出生農家,這讓不少官員都意味深長的向著最前麵的顧學士看了過去,湛非魚此舉到底是一己之私還是顧學士私底下有所暗示?
一個時辰後,聖上以對顧學士的絕對信任就趙大人彈劾做了蓋棺定論,湛非魚拿著名冊為了謀反純屬無稽之談,此事不可再議。
禦書房。
身為聖上的太監總管,柳公公奉茶後就安靜的退到了角落裏站著,早在禦史台收到消息的前一日,聖上就從禁龍衛得到了名冊的消息。
柳公公記得當時聖上看到密折後就笑了起來,神色裏不見半點不悅或者懷疑。
“愛卿,你倒是半點不擔心,朕可是聽聞京城都有些風言風語傳出來了。”聖上笑著端起茶杯。
一早上會聽趙禦史和馮禦史唇槍舌劍,之後其他大臣各自站隊,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起來,聖上這會總算感覺到耳根清淨了。
顧學士把剛打開的奏折又放了下來,此刻不再朝堂之上,便少了君臣之禮,多了故交老友的輕鬆隨意,“別的臣不敢說,那丫頭即便出生鄉紳富戶之家,這會估計就在混吃混喝等死中。”
有的讀書人讀書科舉是為了出人頭地,為了榮華富貴,為了蔭庇子孫,有的讀書人則純粹是為了做學問,這樣的人翰林院最多。
至於湛非魚那一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在顧學士看來純粹就是糊弄人的。
小丫頭就是因為出生鄉野,不得不奮起拚搏一把,但凡有第二種選擇,她絕對不會頭懸梁、錐刺股的勤學苦讀,都是被逼的。
聖上想到湛非魚捐給邊關的幾十萬兩銀子,不由笑道:“如此聰慧精明的小姑娘,朕倒真想見一見。”
“那聖上得等到兩年後小魚鄉試過了,此番遊學還是臣強逼的,出門後估計就樂不思蜀了。”甭管湛非魚平日多自律,讀書多認真,可在顧學士這樣的老狐狸麵前,她骨子裏的懶散卻是藏不住的。
笑談之後,聖上也拿起放在龍案上的奏章,“輕舟,你認為此事是誰在幕後操控?”
站在角落裏的柳公公心裏咯噔了一下,看來名冊之事果真不簡單。
趙大人都能收到消息,顧學士自然和聖上一樣提前就知道了名冊之事,“名冊既然記錄了肅州府和鄰近幾個州府官員的秘辛,必定不是一兩年之久,鑒於隴右道的位置,臣更傾向於木蠻夷。”
如今的肅州府各方勢力都潛伏著,這其中就包括宮裏幾位皇子,褚僉事在肅州府上躥下跳的,甚至敢對湛非魚下殺手,依仗的不就是二皇子和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