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姑娘真的把大人給惹怒了,否則大人不會和一個小姑娘計較,更不會說出這番威脅的話來。
湛非魚也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對著主位的朱縣令拱手一禮,“大人若是答應,我在長興客棧恭候大駕,阿暖,我們該回去了。”
就這麼走了?韋縣丞目送著主仆兩人離開,不得不感慨一句初生牛犢不怕虎!
“豈有此理!”怒喝聲響起,暴怒的朱縣令猛地將桌上的茶杯砸在了地上,不解氣之下再次把裝有麵塊的碟子也給砸了。
湛非魚在連廊下慢悠悠的走著,這閑庭信步的悠然姿態,根本不像剛剛把朱縣令給惹怒了。
走在前麵帶路的小吏不由回頭瞄了一眼,這姑娘真不怕死啊,自己站的遠,可也聽到了大人的怒喝聲,這小姑娘竟然一點都不怕。
再想到湛非魚曾命人把汪捕頭他們都打斷腿從二樓丟下去,小吏也就不詫異了,膽子不大也幹不出這事來。
當前麵有腳步聲傳來,湛非魚不由抬眼一看,卻見一個老者走在前麵,領路的小吏態度極其姻親,而老者身後則跟著七八個人,都是一身錦緞長袍,氣色紅潤,眼中透著精光。
“侯爺。”領路的小吏趕忙行了一禮。
侯老爺子笑嗬嗬的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湛非魚,今日這世間再縣衙後院出入,身邊還跟著一個丫鬟,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住在長興客棧的那小丫頭。
湛非魚同樣也隻是看了一眼迎麵而來的幾人,卻是連招呼也沒打,慢悠悠的繼續往前走。
看著湛非魚和何暖拐了彎看不到身影了,站在連廊下的幾人麵色都難看起來。
“年歲不大,卻是目中無人!”
“說什麼讀書人,還手不釋卷,哼,這態度,別說是世家大族了,就是鄉野丫頭也比她有教養!”
幾位開口的老爺都是家財萬貫,再加上朱縣令善待商賈,經常來縣衙拜訪朱縣令,士農工商這四個字對他們根本沒有影響,這才被湛非魚這漠視的態度給氣到了。
“罷了,諸位隨老夫先去見見朱大人。”侯爺反而笑了起來,一個小姑娘差一點被扣上殺人的罪名,卻還敢留在榴縣,這不是糊塗膽大就是有恃無恐,從剛剛擦身而過的情形來看,侯爺更傾向於後者。
一直到了出了縣衙上了馬車,何暖這才問道:“小姐,剛剛碰到的那些人是榴縣的商賈,能如此隨意在縣衙走動,看來朱縣令的確對商賈很寬容。”
若是在其他地方,就算是功名在身的讀書人想要拜訪縣令,至少也得是舉人,還要看縣令有沒有時間。
“應該是來探查消息的。”湛非魚笑著開口,剛剛雙方雖然沒有開口寒暄,但那幾人眼神裏透著敵視和排斥,估計是擔心自家生意會被打壓。
這邊何生架著馬車往長興客棧而去,侯爺一群商賈也已經進了小廳,小廝已經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幹淨了。
“老爺子請坐。”朱縣令親自走到門口迎接,招呼著侯老爺子往裏麵走。
其他人也紛紛行禮,一番客套寒暄後,眾人落座,茶水也重新送了上來。
侯老爺子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剛剛進門的時候,有小吏端著托盤出去了,可上麵隻有兩個茶杯,而除去已經離開的那小丫頭,朱縣令和韋縣丞都在,三隻茶杯少了一隻,不是失手打碎了就是被人給摔了。
侯老爺子低頭瞄了一眼地麵,上麵還隱約能看到沒有幹涸的茶漬,這個位置在小廳中間,也就是說這茶杯是被人砸了,敢在縣衙發火砸杯子的人,不用想也知道隻有朱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