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中衛距離黔中府城並不遠,快馬過去連半個時辰都用不到,也是因為離得近,衛所的兵卒隔三岔五的就會被府衙或者指揮司調用。
“李哥,今兒是要抓什麼大魚?怎麼把這幾間牢房都給空出來了?”說話的小兵正擦著臉上的汗,大熱的天氣清理牢房真不是人幹的活計。
旁邊微胖的小兵也蹭過來問道:“是啊,平日裏不是吧人往牢房裏一丟就成了,怎麼這會這麼麻煩,不但要打掃幹淨,還要檢查牢門,這到底是關的是什麼人?”
……
何生聽明白湛非魚話裏中的意思,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四周嚴陣以待的兵卒,“小姐放心,即便是之前的那些死士也傷不到我們。”
這話並不是誇大其詞,禁龍衛保命的手段和殺人的手段一樣多,明麵上丟了武器,可他們身上還有各種暗器利器,還藏著毒藥,而且就算是手無寸鐵,他們也能安全脫逃。
見湛非魚還有些不放心,何生再次開口道:“暗中還有我們的人,一旦發生危險,他們會立刻救援。”
此刻出現在官道上的隻有二十人,保護小姐的十二人還不曾現身,潛藏在暗中還有一隊人沒有露麵,何生都不知道到底來了多少人,但絕對不會少於十人。
前後加起來差不多五十個禁龍衛,別說是老太爺的這些死士,即便是是戒備森嚴的黔中衛,他們也能殺個三進三出。
聽到這裏湛非魚終於放心了,“一切以安全為主,能查出老太爺的身份最好。”
“小姐放心,我們的人已經開始調查了,隻是老太爺藏的太深,出現在明麵上的都是些無關輕重的小角色。”何生此前就傳了密信到禁龍衛的據點。
可如同他說的這般,老太爺藏的太深,短時間之內想要查清楚不容易,但這世上就沒有禁龍衛查不出來的秘密,隻不過需要時間。
七月末的黔中道炎熱,雖說官道兩旁都是連綿起伏的山脈,但官道上沒有遮擋,明晃晃的大太陽照射下來,片刻的時間就讓人汗流浹背,心底生出一股子煩躁。
好在湛非魚沒讓他們等多長時間,打開馬車車廂的門,湛非魚走了出來,抬頭看向端坐在馬背上的黑麵將軍,“我們可以跟你們走,也可以放下兵器,但是你不能把我的人分開看守。”
此番黔中衛派了百人隊伍過來,領軍的則是副千戶曹大人,再加上老太爺這邊的死士還有二十多人,輕傷的十多人。
麵對著一百多人,湛非魚這邊的二十來人就顯得格外渺小,她提出不分開關押也算合情合理。
曹副千戶眉頭倏地一皺,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握住挎在腰間的軍刀上,厲聲嗬斥道:“本將不是和你討價還價的,一息之內若不繳械投降,所有人殺無赦!”
二十人麵對百來人,還不算湛非魚這個“拖累”,按理說即便湛非魚冥頑不靈,她這邊的人隻要是怕死的,這會都應該放下武器求一條生路。
可惜在曹副千戶威脅之後,湛非魚嬌俏的小臉上卻是波瀾不驚,“既然將軍不同意,那就動手,手底下見真章!”
湛非魚話音落下,一瞬間,圍攏在她身前的二十個禁龍衛眼神倏地一變,一張張看似普通的臉龐上卻閃爍著蒸騰的戰意,那股子煞氣和殺氣毫不掩飾。
明明是敵眾我寡,偏偏這二十人身上不見絲毫害怕,眼中反而露出陰邪興奮的光芒,興奮激動的恨不能立刻大開殺戒。
曹副千戶立刻感覺到了這股子殺氣,心裏也是一驚,這些人不怕死!
再看著地上那橫七豎八的屍體,都是統一的黑色勁裝,死的都是老太爺的人,湛非魚這邊的二十人雖然有輕傷,但根本不影響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