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酒在友人家中小憩一下醒醒酒並不算多失禮的事,所以除了石鬆之外,焦濂玉等人還在酒桌上推杯換盞。
“安安,這是你給我帶的肉?”距離房子不遠處的小竹林,一群孩子圍著安安興奮的上躥下跳著,兩眼冒著光一般盯著她的手。
安安點點頭,把吃飯時偷偷留下來的幾塊排骨給自己的小夥伴一人分了一塊,剩下最小的一塊放到了自己嘴巴裏。
頓時,五六個孩子一人啃著一塊不到半個手指長的排骨,吃到肉了,眼睛都笑沒縫了。
往日他們家偶爾也有肉吃,可那都是逢年過節才能吃得上,即便偷偷給小夥伴們嚐嚐味,至多也就省一塊出來,五六個人輪流著吃,哪像安安這一次足足帶了七八塊排骨出來。
“堂爺爺燒了許多肉,我爹他們都沒吃完,等晚上我再給你們帶。”安安一開始還擔心,畢竟自己和娘、她哥都是在灶房裏吃的飯,堂爺爺燒的肉都端去堂屋了,就剩下鍋底一點點給他們嚐個味。
可等安安從堂屋裏出來才知道那一大桌子肉都沒有吃幾塊,一大半都還在碟子裏,倒是燒的菇子、菜幹還有地裏摘的那些葉子菜都被吃了,否則安安也舍不得帶這麼多排骨出來。
最先啃完排骨的豆子又嗦了嗦已經沒肉的排骨,後背往油乎乎的嘴巴上一抹,“聽我爹說小塘子了有蝦,我們去撈一些,安安你帶回去讓堂爺爺燒給貴人們吃。”
頓時五六個小夥伴擁著安安風風火火的往小塘子這邊走,其實這隻能算是一段小水坑,一邊連著大池塘,以前是為了捉魚方便,村裏人在旁邊挖了個溝渠放池塘水用,後來用的多了,這裏也形成了一個小塘子。
每年村裏人在大塘捉魚或者起藕的時候,會把抓到的小魚小蝦順手丟到這小塘子裏來,這不就成了村裏孩子最喜歡的地方,能抓到魚不說,而且水也不太深,掉進去都沒事。
片刻後當豆子腳下一滑掉進小塘子裏後,餘下的小夥伴紛紛伸手要把豆子拉上來,就連安安都急著伸出手要去救人,一群最大不到十歲的孩子都沒有想到往日裏隻到他們腰部水深的小塘子今兒怎麼這麼多水,豆子掉進去直接就把頭頂都淹沒了。
“啊!”安安突然感覺小腿一痛,身體一個失衡也猛地的往前麵栽了進去,而原本手拉手救人的幾個小夥伴都被帶著一同掉了下去。
若是平常時候村裏人說不定還有在村裏到處走走的,可今日大家吃了中飯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起齊昌林家的事,說起那些坐著馬車來的貴人,誰也沒閑工夫在村裏閑晃,更沒在意自家一放下碗就不見了蹤影的孩子。
等幾個孩子被人發現撈上來時都快沒有呼吸了,一片混亂裏,還是趕過來的焦濂玉冷靜,讓隨從立刻把馬車牽過來用最快的速度把落水的幾個孩子送去醫館。
“這叫什麼事啊。”看著四輛馬車疾馳著離開,婦人忍不住的搖搖頭,剛剛還是她出來砍兩根竹子才看到在水裏浮沉的幾個孩子,這才驚呼這喊人把安安他們都撈了上來。
“沒事的,救上來都還有氣。”年長的婦人也跟著一聲長歎,雖然心裏有些擔憂,不過嘴上都還說著好話,畢竟幾個孩子都是在她們看著出生長大的。
“怎麼沒看到英娘?”婦人突然想起來,剛剛幾輛馬車除了幾個落水的孩子之外,焦濂玉他們也跟著過去了,幾個孩子的爹娘也擠擠在後麵的兩輛馬車裏,不親眼看到孩子沒事,當爹娘的哪能放心。
齊昌林的妻子閨名便叫英娘,剛剛一片混亂,這會去醫館的跟著馬車走了,下水救人的村裏人也回家換衣裳去了,秋日天寒這一身濕透了不趕忙換上幹淨的衣裳,喝上一大碗薑茶估計都會染上風寒。
“不會是早上累狠了這會還在家裏不知道吧。”幾個婦人七嘴八舌的猜測起來。
齊娘子一個人要照顧癱瘓在床的婆婆,要管著一雙兒女的吃喝拉撒,田裏地裏的活也要一把抓,但凡有點時間就背著簍子上山弄點菌菇、野菜回來貼補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