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寧難過又失落的樣子正好落入了端著熱粥進來的崔媽媽眼裏。
看到萬寧臉色不佳,神情又極為難過,崔媽媽心頭一緊,放下托盤,柔聲問道:“姐兒這是怎麼了?是案子太難了嗎?還是有誰欺負了您?”
萬寧搖搖頭,本不想說這事,可憋心裏也實在是悶得慌。
想了想,她對崔媽媽和淺喜道:“元宵節那天我碰到喬縣令了。”
淺喜一驚,崔媽媽卻是一喜。
隻聽淺喜說道:“他怎麼來秀州了?他惹姑娘您生氣了?”
崔媽媽卻道:“姐兒可是因為再次分別而難過?”
淺喜聽了,忍不住衝著崔媽媽小聲喊道:“媽媽你說什麼呢!姑娘怎麼可能會為喬縣令難過。”
說到喬縣令,淺喜內心是有些排斥的,她的想法簡單,姑娘喜歡的她就喜歡,姑娘要是不喜,她也就跟著厭惡。
不知為何,他覺得姑娘並不喜歡這喬聲瑞。
雖然她也說不出喬聲瑞哪兒對自家姑娘補好了,可她就覺得萬寧不喜。
崔媽媽與淺喜的想法正好相反,她倒覺得喬聲瑞細心體貼,對萬寧耐心周到,相貌上兩人也很般配。
萬寧隻當沒聽見這兩人說什麼,穿上鞋兒坐到桌子邊,看著那熱氣騰騰的粥,緩緩而語:“這次遇見喬縣令,他說——想納我做妾!”
說完,她心兒一揪,也不知是氣的還是餓的,隻覺胃部疼痛。
伸手拿起勺子舀了口熱粥喝下,才覺整個人舒服了些。
而崔媽媽和淺喜,聽了這話都發出了一聲不可思議的驚呼。
隨即淺喜啐了一口,罵道:“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怎會說出這等厚顏無恥的話。”
崔媽媽蹙眉,似是仔細想了才輕聲說道:“姐兒和喬縣令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不等萬寧說話,淺喜先忍不住駁道:“有什麼誤會也不能拿這樣的話來辱沒我們家姑娘!
他喬大縣令怕是瞧著我們姑娘孤苦無依,想著能給我們姑娘一個妾的名分已是天大的恩賜了!
我呸,說得好像誰稀罕他喬家似的。”
淺喜的唾罵讓崔媽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雖說她一直覺得喬聲瑞不錯,可淺喜這話兒說得沒錯兒,這喬聲瑞若是不知曉萬寧的身份,那確實有可能是淺喜說得這樣,納個孤女為妾,已是天大的恩賜。
“真沒想到這喬縣令竟是這樣的人,真是錯看了他。
姐兒也別難過了,想來這喬縣令是不知道您的身份,還當您是樂溪縣時的一個小孤女,這才說出這樣一番沒臉皮的話。”崔媽媽勸道。
萬寧冷哼一聲,放下手中勺子,冷冷說道:“媽媽怎還不如淺喜明白事兒,這喬縣令不管知不知道我的身世,他心裏頭都是輕看了我的。
我是孤女,他覺得配不上他,卻又想我助他破案,這才想出了要納我為妾的念頭。
若是他知曉了我的身世,怕是會避之不及吧?畢竟我背負著這樣的血海深仇,所招惹的怕是身份極高的仇家,他定怕受到牽連!
而我現在明麵上的身份,是通判家的嫡次女,媽媽且看他以後知曉了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