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學院。
一身沾滿腳印而不再瀟灑的白衣,發簪早已被扔到角落而隻留下沒有束發作用的頭冠,扯得淩亂的頭發……
平日裏風流倜儻的英俊院長,現如今就是這麼個樣子了?
“你這個小丫頭啊!我可是院長,怎麼可以任由你這般地毒打!”隨手施展了個水鏡術,看到裏麵自己的狼狽模樣,對著唐瑾實在是有些無奈了,“更何況接下來唐大小姐你的安全還要由我來保護,難道你不應該一臉尊敬地端茶遞水麼,即使我大人有大量不怪你,你也不能這樣哇……啊啊,不要哇!”
見他又是滿嘴地不正經,已經漸漸了解他脾氣的唐瑾直接二話不說,繼續一頓毒打。
無論多麼複雜的心情,在時間的流逝,以及身邊這個家夥乖乖挨打配合下,總也會漸漸好轉起來,或者說暫時忘卻。
終於在又一次施展的水鏡術前,整理好衣冠,並將身上腳印都拍打完後,院長開始了正事的分析。
“現在對付這兩個殺手有兩個方法,一是等,二是同晉王說的那樣,引蛇出洞。你在學院裏住個數天,那盲鷹絕箭即使精力頂得住,也不可能一直留在登天樓上。但這樣治標不治本,因此不必考慮。”
“那麼,就是這樣了,未寫計劃,想來晉王同我想的一樣,以你作誘餌,將盲鷹引來,由我和任武風合力擊殺,即使有其他的同夥,有我們兩個看顧,隻保命想來沒什麼意外。至於絕箭,就交由晉王對付罷,登天樓下一百五十丈天險,旁人通不過,但晉王想來是沒問題的,總之,這一次的主要目標,還是斬殺絕箭這名難纏的殺手!”
微笑地看著麵前的女子,那本來一臉奸詐之色的院長,看著唐瑾眼睛:“但是我的計劃和晉王的絕不相同。絕箭現在恐怕已經在監視皇家學院外的一切了,同時在盲鷹神識地感覺下,偽裝,藏於地下都不保險。因此,為了保持奇兵的效果,我隻會在盲鷹開始攻擊你們後,才以最快速度趕去。而在這之前,瑾兒,要麼是祈禱任武風能保護你的安全,要麼是……”
“盡你全部的努力,努力地活下去罷,現在,瑾兒,告訴我你的答案。”
無比認真的語氣,無比認真的神態,唐瑾知道,麵前這個愛開玩笑的男人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會在戰鬥開始後才加入戰局。在這之前,如果發生意外,自己,真的會死。
同樣堅決的眼神,同樣堅決的語氣:“我的答案,你知道的!”
轉身離開,帶著迎向生死的決絕,帶著挑戰自我的勇氣離開。
一路無事,紫陌芊芊和風語涵,想來還在為自己今天加倍的功課而努力,太子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沒再像蒼蠅一樣來煩自己。
走過這不短的一段路程,在生死劫數的壓力下,原本還有些繁亂心思的唐瑾已經平靜了下來,剛剛和院長較量時受的傷,耗損的靈氣,也已經在體內恢複力極強的木係水係光明係靈力的作用下,完全恢複到了全盛的狀態。
七係俱全的身體,已經開始顯露它不凡的一麵,既是攻伐無雙,又是回複驚人,這兩種特質集合到一個人的身上,造成的結果絕對會讓她的對手大吃一驚。
看著越來越近的學院門口,明明知道任夜雨樓如何行事狂妄,也不敢打破“不在皇家學院傷人”的鐵律。但身處空蕩的路上,知道遠處或許就有一個頂級的箭道宗師將手中的死神之箭指向自己,唐瑾還是有點緊張。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一步一步走向那道劃分生死的學院大門。
絕箭果然沒有敢箭出這必死的一箭,甚至他都沒有將眼神放進學院裏一分一毫?
怕了嗎?還是怕到已經成了慣性了嗎?
得罪紫陌國一所有重臣和皇帝,絕箭,即使是被夜雨樓主稱讚為,斷天之生路的你,也不敢麼?
盲鷹是因為顧忌精神力被高手發現都不監視,而你絕箭,卻隻是因為這個規則?
極端的壓力下,反而使唐瑾變得冷靜。因為對方盛名產生的恐懼感,也因為內心的透悟,變得不屑。
說到底,絕箭你也沒到無視一切的地步!
或許是自欺欺人,給自己找了個不再害怕的理由,但此時的唐瑾,確實不再因恐懼而步履艱難。
心思一定,猶豫的腳步變成堅定,看著迎接的眾人,點了點頭,接過任武風遞來長戟的接觸瞬間,指向登天樓的小手指,被自己的身體所遮擋。
任武風雖然粗豪,但絕對不是傻瓜,不然在禦林軍中也當不上指揮一級的左軍佑衛了。看著唐瑾一臉正容,不似平常親切,又做出如此動作……
這個方向,故意遮擋的動作,是登天塔?這麼遠的距離,不可能是生擒。暗殺的話,對方有弓箭手?軒轅國藍於國應該不會派出殺手,而京城裏有膽量刺殺,又有這麼遠距離射程的高手……絕箭?!
不得不說京師雖然廣大,但真正的高手彼此大都知道,即使沒有見過,也聽過對方名號,知曉些其常用的手段。以致於任武風都一個轉念間將刺殺者身份猜測得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