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並沒有醒,多日的病痛折騰的她自己也很累,睡的很熟。
何曉初又匆忙出來,打算跟杜明凱打個招呼就再進去。
“杜明凱,今天真的謝謝你,以後別來了,好嗎?”她輕聲說。
“我得進去了,你也早點回去!”
“再給我抱一下!”杜明凱卻又一次拉住她手臂,一帶,再次緊緊擁住她。
幾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吻上了她的小嘴,狠狠地吸允了兩下,又倏然放開。
他太想念她了,要是多親兩下,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事來。
兩人各自喘著粗氣看了彼此兩眼,何曉初便回身逃也似的回了病房,杜明凱又在窗口戀戀不舍地看了她一會兒才離開。
這晚陳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著和杜明凱的事情,心就像被吊在半空一樣。
她不想纏著他賴著他,可忘不了他,又能怎麼辦?
思緒不安中忽然她聽到了父母房間有哭泣聲,嚇了一大跳。他們肯定是有事啊,否則不會三更半夜發出這樣的聲音。
她悄悄地起身,輕輕打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到了他們房門口,想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別哭了,小梅,別哭了。唉!”是父親長歎聲。
“我怎麼能不哭啊,我著急啊!我要是不能活著看見瑤寶結婚生子,你說,我怎麼安心走?怎麼能安心?嗚。嗚。嗚。”
活著?走?這是什麼奇怪的字眼?陳瑤一下子像被定住了一般,直覺得血一起湧上了頭,幾乎不能思考。
難道母親?母親她是生了重病不成?可為什麼自己一點也不知道呢?
“小梅,別想那麼多。許是診斷失誤,明天我再陪你去趟北京,我們換一家醫院再看看。”
“老陳,別折騰了。這一兩年來,你陪我去過的醫院還少嗎?北京,上海,甚至國外都去了。俗話說的好,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就幾個月時間了,哪兒也不想去,我就想多看看我們瑤寶。我就想看著她,要是她能成個家,我也就。嗚。老陳。”
母親的嗚咽聲還有她的話讓陳瑤差點忍不住哭出聲來,她忙拚命捂緊嘴巴,強撐著要搖晃的身子輕挪回房。
既然父母不想讓她知道,她就得表現出不知道啊,否則怎能對得起他們。
回了房間,關好門,她撲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壓抑地痛哭起來。
陳瑤,你看你,都在想些什麼。母親生病已經有一兩年的時間了,你竟然都不知道。
從前年開始,他們老兩口就好像興致特別高似的,老說要到處去玩玩,去旅遊。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根本不是去旅遊了。
媽!媽!陳瑤一邊哭著,心裏一邊呼喚著母親。
從小到大,母親為自己做的一切像放電影一樣在眼前重映,讓她更加傷心。
不行,媽就這一個願望,無論如何我不能讓她帶著遺憾走。
杜明凱,對,這事得找杜明凱。想到了杜明凱,她心裏似乎生出了一絲寬慰。他是個好人,一定會幫自己的。
而且一個人一旦麵對一件大事時,她第一反應就會想起最在乎的人。她現在就第一時間想到了他,好想向他哭訴,讓他來同情自己,哪怕是可憐自己。
想到這裏,她把自己蒙在被子裏,撥通了他手機。
杜明凱在租住的房子裏也輾轉反側不能成眠,腦子裏全是何曉初的倩影。她的脆弱,她的堅強,還有剛剛和她的擁抱。
手機響了,見來電者是陳瑤。他本不想接的,怕她總是弄不清兩人已經分手了。後來想想這樣也不對,而且她半夜三經打電話來,說不準有什麼事呢。
還是接了起來,沉聲“喂!”了一句。
“杜明凱。杜明凱。”叫出他名字時,她已經哽咽了。
“怎麼了?”杜明凱一聽情況不對,猛然坐起身來。
“我。我。”
“怎麼了?怎麼忽然哭了,是做噩夢了?”現在深夜,他也隻能想到這個了。
“不是。我剛剛聽到。聽我媽說。”由於過於傷心,陳瑤說話已經有些說不清。
“到底怎麼了?你冷靜一下,好好說,我聽著呢,啊!”
平時陳瑤雖然算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卻不十分脆弱。是以,今天這種情況讓杜明凱覺得她定是遇到了重大的事情,語氣也就比平時對她來的溫柔了。
果然他這種語調,讓陳瑤略微平靜了些,深吸了幾口氣,她總算把話完整說出來了。
“我剛剛聽到我媽說,她病了,是絕症。她隻有幾個月的時間了,杜明凱。杜明凱。”說完,她又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