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是知道你今晚會經過這裏,特地在這邊等的,如果再奔個五裏十裏的,我就要跟丟你啦!”
“在這裏等我?不知前輩有何指教?”洪七郎滿臉狐疑。
“指教倒是不敢,小可主人有心與洪幫主一見,還請洪幫主移駕。”
“你主人?那是誰?”
“家主在此西邊三裏外涼亭相後,他退隱之後不願多見外人,是以也令我不許說他姓名。洪幫主一見便知,家主已久候多時,還請萬勿推卻。”
“便請前輩領路。”當下上官劍南領著洪七郎穿過樹林,不多時來到一處涼亭。亭中一個白袍老者負手而立,亭外樹幹上係著二匹馬,亭中石幾上一壺酒、一把劍,此外便無他人。離涼亭尚有數十丈,上官劍南便停步不前,隻向洪七郎打了個手勢。洪七郎走上前去,見那老者神情矍鑠、一對雙目炯炯有神,說道:“前輩請了,在下丐幫洪七郎。”那老者點了點頭,說道:“老夫韓辰良。”洪七郎‘啊’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韓將軍!”
“我已被解除兵權,將軍二字,再也休題。”原來這老者便是韓世忠,辰良是他的字。高宗皇帝與秦檜一心向金人求合,嶽飛被陷害而死,韓世忠曾冒死救過高宗性命,是以僅被解除兵權。洪七郎久聞韓世忠威名,卻是第一次見到這位與嶽飛同為抗金大將的韓將軍,上前行禮,神態恭謹的道:“韓前輩召喚小子,不知有何指示?”
韓世忠道:“洪幫主深宵夜出,可是要前往臨安城裏,狙殺那高宗皇帝?”
洪七郎先是一驚,卻是不慌不忙的道:“韓前輩何出此言?”
韓世忠微微一笑道:“洪幫主不須驚慌,副都統製王俊忌羨嶽元帥比他年輕,本事官階都比他大、聯合都統將軍張俊作書陷害嶽元帥;大理寺承萬俟穴與秦檜狼狽為奸,害死嶽雲小將軍;這些人都死有餘辜,殺的好!殺的好!”撫掌而笑,轉頭看著洪七郎,一對眼睛突然精光大盛,低聲道:“洪幫主少年英雄,為國家除了這些奸人。朝廷裏剩下的那些牆頭草人人自危,再無人敢編排嶽元帥死後名聲,大大的為天下百姓謀福,請受老夫一揖。”跟著便即躬身,洪七郎急忙搶上接住,說道:“折煞小人了!可是……韓前輩?”
韓世忠哈哈一笑:“洪幫主莫要驚慌,我解甲後被封在臨安以南百裏外的隴安,未蒙聖上招喚,不得進入臨安城五十裏之內。劍南一直留在臨安為我留意訊息,京城中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會向我報告。那日有個少年把一具屍體丟入了秦檜的丞相府,還殺了四個守衛、打傷了十幾個家丁,洪幫主,那位年輕人是你的朋友吧?”
“是!那是我的朋友。”那日黃藥師取走鳳衝天屍體說要去丟在秦檜丞相府中,洪七郎本以為隻是戲言一句,想不到他竟然幹了,這時也是嚇了一跳。隻聽韓世忠道:“那位小友忒也膽大了!自那日後,劍南留上了心,有什麽特殊人士出入臨安城,都會一一向我報告。月餘前某夜裏發現有人翻入城牆,那人年歲甚輕、輕功高的出奇,嘿嘿!洪幫主,那就是你了!”韓世忠看著洪七郎,眼中頗有讚許之意,一旁的上官劍南道:“洪幫主,我自負鐵掌輕功天下雙絕,但一碰上了你,鐵掌是不知道,輕功方麵,確定是及不上你了。你這一個月來連續誅殺朝中大奸、為國為民、逞奸除惡,少年英雄,實是令人佩服。”言語間甚是讚歎欽佩。
原來洪七郎一心要為義兄嶽雲及嶽飛複仇,與鳳衝天大戰後,數入臨安城擊殺與嶽案有關之人,王俊、張俊、萬俟穴……等一一就戮,某夜潛入丞相府要殺秦檜,卻發現他臥病在床,全身不能動彈,幾與廢人無異。細想之下,原來第一次擊殺秦檜時雖被鳳衝天阻饒以致失敗,但當時在他心口虛按一掌,真氣激盪,秦檜不會絲毫武功,立時心脈劇震,後來引發大病。洪七郎看他躺在床上,隻剩一對眼珠充滿恐懼的看著自己,心想:“我留你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勝過一掌把你打死。你多行不義、陷害忠良,得該多受些罪過。”
他未殺秦檜,追根究底,害死嶽飛父子的真正元凶還是那高宗皇帝趙構。如此又潛伏了十餘日,這晚用過飯後早早休息,子時一過,便往臨安城來要殺皇帝。上官劍南探得消息,通知主人韓世忠,便在半路等他,要勸阻他這一件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