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口氣,心想這女人哪裏像是會擔心大少爺安危的樣子?
這不,都躺下睡大覺了。
管家走後,陳念汐看向門口,表情木然的坐在床上,屋內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
黑,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緊緊的纏裹著她,讓她透不過氣。
想到他的虛弱,他胸口沁出的鮮血,陳念汐就感覺窗外的冷風攜帶著尖刺吹入了心裏,很疼很疼……
當時的她根本沒想要傷他……
僅僅因為一道傷口,就能抹平他做過的一切嗎?
他說,如果刺下去能抵消他做過的事情,甘願她刺是深一點。
他們彼此都明白,盡管刀子刺下去,也抹不平,即便她能原諒,心還是會有抵觸,就如當時她自欺欺人的認為自己可以原諒殷以煦。
與其這樣下去,不如離開。
他們都是固執倔強的人……
如是想著,陳念汐下了床,走向衣櫥間收拾著東西,手不太方便,所以東西收拾的很慢,以至於她剛拎著行李走到樓梯口,便撞見剛回來的殷勳。
樓梯的兩端,彼此對望,殷勳的視線落在她手上的行李,心口一緊。
陳念汐握著行李的手緊了幾分,堅決的邁步走下樓,來到他的麵前,她鼓起勇氣看向他,“我想我還是暫時出去住,等咱們都冷靜了再好好談。”
“小汐……”
她打斷他的話,緊咬著唇瓣,隱忍心裏的酸楚,“如果你再逼我,我也許會永遠消失。”
她的話像利劍,狠狠擊中了他的要害。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拎著行李,從眼前消失……
整個屋子,瞬間靜得讓人心碎。
耳邊似乎還響著她離開的腳步聲,咯噔咯噔的,越走越遠……
……
……
陳念汐離開了他們的新家,離開了那個有著紅牆綠瓦的美麗別墅區。
她思來想去,也沒有回到陳家,去打擾自己的媽媽和舅舅。
人啊,一旦長大,就失去了麻煩別人的能力。
她忽然變得很茫然,不知道該如何向別人講述自己失敗的兩次婚姻,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拉著行李箱的陳念汐,安靜地站在鬧市的街邊,內心一片平靜。
不過,好在陳念汐的工作室很快就要開業了。
思來想去,陳念汐還是拖著行李箱來到了自己的工作室,隨意找出了一間房,把自己安置好了。
一周後。
殷氏總公司。
剛開完會的殷以煦安靜地坐回到了車裏。呂成榮見他心事重重的看向車窗外,問,“總裁,咱們現在回公司,還是?”
“去她的工作室。”
呂成榮聞言,心下了然,但不得不提醒,“下午您還有會議,如果這個時候去,終於遇上下班高峰期,遭遇堵車的話咱們恐怕會耽誤開會的時間。”
殷以煦苦笑,“你倒是把時間算的準確。”
語氣頗有不悅,呂成榮馬上就能會意,“總裁,我隻是為公司考慮。”
“這個不需要你來提醒我,我叫你去,你去便是!”
口氣冰冷陰森,透著股不容違背的氣勢。
呂成榮隻好讓司機開往工作室。
以往每每經過那裏,殷以煦都會讓車停在對麵,坐在車裏默默的看著。
有時候,呂成榮也搞不懂殷以煦到底在想些什麼。
一個女人罷了,何必弄的這麼頭疼、喜歡,就搶回來。
車還是按照以往,停在了工作室的對麵,殷以煦隔著車窗,看向她的工作室。
呂成榮按捺不住,問,“既然都來了,何不如去找陳小姐談談,勸她回來,跟著殷勳,遲早要受罪。”
“這將來,她跟了您,要什麼得不到,還能再恨你?”
“若是繼續跟著殷勳,以後要是把他扳倒了,殷勳還拿什麼養活她?這生活啊,就是現實的不得了,沒錢簡直寸步難行,愛情是個屁!到殷勳一無所有,什麼都給不了她,她還能跟在殷勳的身邊?”
按照呂成榮的說法,沒有錢就沒有愛……
可是,他的小汐什麼都不缺。
殷以煦苦澀的勾起唇角,抬眸望去,正好看見陳念汐從裏頭走出來,看見她的手受了傷,他皺緊眉頭,黑眸裏泛起複雜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