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感情糾葛（一）
清早，李夏陽進西山，從爺爺的幾棵老櫻珠樹上摘滿了蒙牛奶紙箱子櫻珠，專門挑著大個的、飽滿的、晶瑩剔透的輕輕的放入盒子裏。 夏陽懷抱著一箱櫻珠回來時，王春蘭才剛剛起來，圍著灶台忙活著熬豬食。 李明存抽著紙煙走出堂屋，問剛進來的夏陽：“你這大清早的，去哪了？” “今天我要進趟城，就趕早摘了點櫻珠，人家齊小慧幫了咱不少忙，給她捎點吃。”李夏陽順手把箱子放在水泥缸蓋上。 李明存點點頭道：“嗯，應該的。” “啥前走啊？”王春蘭在堂門口問。 李夏陽說：“娘，我洗洗臉就走。” “這麼急啊？娘給你做點飯吃了再走吧。”王春蘭一手拿著瓢一手還攥著刷鍋的飯帚說。 “不用了，娘。我跟明孝叔說好了，正好讓他捎我到鎮上去坐車。”李夏陽彎著腰在水龍頭前洗了起來。 王春蘭吩咐李明存說：“當家的，你過來攪著豬食，我給陽陽炒倆雞子。” “真得不用了，來不及了，快六點了我得趕緊上去。”李夏陽看看手腕上的手表說道。 他利落得洗了把臉，到屋裏扯了根毛巾擦了擦，換了件體恤，裝上手機，數了數口袋裏的錢。 王春蘭緊跟在身後說：“陽陽，你要錢不夠用的，讓你爹給你點。” “夠用，娘我走了。”李夏陽抱起缸蓋上的櫻珠朝門外走去，他輕身躍過神仙河，迅速向南崖跑去。 李明存站在門口望著兒子的身影，心中不免感慨萬千，真是不服老不行了。一會吃過早晨飯，還得去鎮上置辦點菜，昨晚夏陽的二姨來電話說要來玩。 到了鐵山鎮十字路口，李夏陽和明孝叔簡單話別，就登上了5路車的第一趟班車。現在交通便利，自去年市公交車開通了至鐵山的路線後，真是便利的多了。 齊小慧接到夏陽的電話時還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放下手機一看屏幕上才顯示7：40，笑了笑自語道：“這麼早，都上了2路汽車了，說不定馬上就到了。” 撒達著拖鞋就奔進洗潄間，趕緊刷牙洗臉。梅玉聽到了樓上的動靜，從餐桌旁走到樓梯口喊：“小慧，一會早點自己吃吧，我要去單位了。” “嗯！”齊小慧滿嘴牙膏沫的衝出洗潄間答應道，心想：爸媽還沒走啊，真得別讓夏陽碰上，又問這問那的。朝媽媽直擺手，自己點點頭意思明白了。 梅玉背起挎包說：“老齊，走吧！” 齊傳升把麵前的半杯牛奶喝下肚，抽紙擦了擦嘴應道：“走。” “小慧還沒起來嗎？”齊傳升用眼神掃了掃樓上問愛人。 梅玉回道：“在刷牙呢，咱先走吧。” 齊傳升夾起餐桌旁的公文包，梅玉邊朝外走邊說：“老齊，我下午要去唐山出差，可能得三五天回來。” “你忙你的！沒事。”齊傳升應答。 梅玉又不放心的說：“小慧你可得照顧好，你要沒時間就讓她去咱媽家。” 倆口子出了門，齊傳升微笑道：“小慧長大了，沒事的。她自己有數，昨晚你不是已經交代過了？” “她再大在咱們眼裏不還是孩子嗎？”梅玉關心道。 齊傳升連連說道：“對對，隻是你出門在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想女兒了就給她掛電話。” 司機張羽見兩位領導出了門，一直等候在門外的他問候了領導就連忙開了後座車門。 “小張，真是辛苦你啦，每天大早晨的過來接我們。”齊傳升讚許道。 張羽說：“局長，您過獎了，給您和梅主任開車是我的榮幸。” 齊傳升等梅玉在後排落了座，自己也低頭坐進了後排上，張羽緩緩啟動了車子。齊傳升嚴肅的說：“小張啊，我可得糾正你一下，以後啊就不要喊我局長了，我可是個副局長啊，別弄錯了。” 張羽並沒有感到壓力，拍須道：“我也就是守著您喊喊，不過您離局長之座也為期不遠了，就當我先練練嘴了。” “行了你看看你。”梅玉在一旁把話茬攔了過來，又朝前說，“小張，沒事的，我家老張就喜歡叫真。” “梅主任，我知道的，齊局長人緣可好了，我很仰慕他。”張羽開朗的說道。 車裏領導和下屬閑聊著駛出金豪花園，李夏陽與汽車擦肩而過，腳還沒踏進大門就被警惕的保安攔住，厲聲道：“幹什麼的？” 李夏陽嚇了一跳，微笑道：“師傅，我進去找人的。” “找人？找誰啊？”保安一臉傲氣的語氣，“幾幢幾戶，叫什麼名字啊？” 李夏陽真是給問懵了，花園裏都是歐式的別墅區，幾幢幾戶還真是記不清了，但位置腦海中還有，告訴保安說：“我來找齊小慧，住哪個樓我可不記得了。” “你就瞎編吧，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你知道這裏麵都住著什麼人嗎？別沒事就朝裏麵鑽，這裏不歡迎你，快走吧。”保安義正言辭道。 李夏陽也生氣了，爭理道：“你不要把人看扁了，不讓進也不用調不起人啊。” “看扁你怎麼了，這裏多數都是大官住的，你一個鄉下人還攀高枝不成。”那保安越說越來勁，毫不留情麵。 李夏陽不再跟他吵吵，拿出手機撥通了齊小慧的電話。不一會，另外的保安接到電話，出來在剛才還耀武揚威的保安耳邊嘀咕了兩句。 他臉色突然驟變，和顏悅色的陪著笑臉道：“真是對不住，請您原諒，您請進。” 李夏陽見他竟然如此沒有出息，也不再和他追究，也輕描淡寫的說：“這畢竟是你的職責嘛，你做得對。” “謝謝，先生我帶您進去吧！”此保安又低頭哈腰的獻殷勤，李夏陽有點看夠了，於是說道：“不用了，我找的到，那我就進去了。” “您請！”保安立刻側身立正，還向李夏陽像給出門的車輛一樣敬禮，搞得夏陽很是不好意思。 李夏陽走到齊傳升的別墅前時，齊小慧已經站在門口等候了，迎上前來笑道：“夏陽，你搬著啥啊？” “給你摘了些櫻珠，再不吃可就要等到明年了，你又不去。”李夏陽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齊小慧忙打開紙箱，看到閃閃發亮的櫻珠感動的說：“謝謝你了夏陽，這麼老遠還給我帶好吃的。” “不用客氣，我該謝謝你才對啊！”李夏陽道。 “咱別站在門口閑聊了，快進屋吧。”齊小慧伸手要接過紙盒，李夏陽說，“還是我搬吧，別弄髒了你的衣服。” 齊小慧用手撫了撫淺綠色的圓衫笑笑，又說：“那就不客氣，我就抓著你這個出力的了，嗬嗬。”
?第五章 感情糾葛（二）?
“放哪啊！”李夏陽跟著她進了客廳，“最好找個家什挪出來，這樣捂著可就不好了。” “好的，你等一下。”齊小慧從茶幾上把水果籃裏的蘋果放在一個盤子裏，就放在餐桌上說，“就放這裏麵吧！” 李夏陽把紙箱放下，去廚房洗了洗手過來和小慧一起小心翼翼地給櫻珠搬著家，小慧忍不住就吃了起來。 “真甜啊！”小慧被櫻珠陶醉了，捏在手裏不舍得吃了。 李夏陽邊捧櫻珠邊說：“小慧，這果籃盛不下了，再找個吧？” “這麼多啊？乖乖。”齊小慧趕緊又去打了個食品帶把剩下的裝了起來。 “你吃早飯沒有啊？”齊小慧忙活完了問夏陽。 “剛才在車站吃過了。”李夏陽道。 齊小慧用不相信的眼光看著他：“真的假的啊，一起再吃點吧。” 李夏陽說：“我真的吃過了，中午你有事情嗎？” “沒啥事情！”齊小慧站在餐桌前吃起了油條。 李夏陽“嗯”了一聲說：“那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吃飯？好啊，李老板發財了嗬！”齊小慧稱讚道。 “發財倒沒有，不過確實掙了一些錢……”李夏陽就把櫻珠會所得收入和產生的效應向齊小慧一一道來。 齊小慧謙遜得笑笑：“我也沒有幫你多大的忙，最主要還是靠你自己，希望你繼續努力把你們村打造出來，那才是你的成功。” “謝謝你支持我，小慧沒有你的大力幫助，我是無法走下去的，我盼望你繼續幫助我。”李夏陽說出心裏話。 齊小慧說：“夏陽，我也告訴你個好消息：下周我就要到旅遊局上班了。” “旅遊局？”李夏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手扭了下自己的大腿，果然是真的，嗬嗬的樂了：“真是天助我也！祝賀你小慧。” “是公務員嗎？這就是你前些天考的結果？去做什麼職務啊？”李夏陽像連環炮一樣問道。 齊小慧笑著說：“看把你激動的，好像是你去旅遊局上班一樣。” “那當然，我替你高興啊？”李夏陽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一鼓腦的表達了出來，伸著大拇指稱讚道：“你真了不起！” “唉！”齊小慧歎氣。李夏陽問：“你歎啥氣啊？”齊小慧無奈的說：“你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媽安排的，其實我才不願意被這樣枷鎖著呢，我向往的是自由，向往的是奮鬥，我有我自己的追求……” 李夏陽看著餐桌旁的齊小慧眼神迷惘的望著窗外，自己的興奮勁也突然降了下來。 “那你就先幹著吧，這畢竟是別人夢昧可求的鐵飯碗啊，時間長了你就品嚐到帶給你的快樂了，像你這工作也可以天南海北的走走啊！”李夏陽安慰她。 “或許正是因為是可以到處走走才選擇的這個崗位，我可不願意坐辦公室一輩子！”齊小慧看著李夏陽說，“我媽說了，工作半年後就讓我去讀研。” “這是好事情！你一定要去啊，看來伯母不糊塗。”李夏陽讚許起齊小慧的母親來。 齊小慧歎道：“這還不糊塗啊，她女兒的前程已經給安排好了，在別人眼裏是求知不得，可在我看來這是在約束我！現在我都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啊？”李夏陽看到小慧變化的臉色，追問道。 齊小慧本想說擔心自己今後的婚姻說不定母親也要包辦，她搖搖頭還是不說了，“沒什麼！” “好了，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一會出去散散心，中午請你吃飯好吧，我們同甘共苦的戰友。”李夏陽把話題轉走。 齊小慧爽快的答道：“我樂意奉陪！難得上班前還這麼清閑，說去哪裏玩啊？” “聽你的，隻要你高興去哪你說了算，怎麼樣？”李夏陽回答幹脆。 “好，先讓我好好想想。”齊小慧托著腮，眼睛一眨一眨思考了兩分鍾後，酒窩一現笑道，“我決定去爬大珠山，可否？” “啊？爬山呢？”李夏陽沒想到小慧會想到去爬山。 齊小慧嗬嗬一問：“不願意哪，那咱就去爬小珠山吧？” “願意願意！”李夏陽連忙答應道，“小珠山多高啊，還是去爬大珠山吧，還能看看海。” “就是啊，給你減減壓。你打電話給小翠吧，我們一起去。”齊小慧考慮的很周全。 李夏陽猶豫道：“還是算了吧！估計她也不願意爬山，說不定在上班呢？” 齊小慧說：“你不問問咋就知道呢？快點啊，我到樓上收拾一下，你先坐一會。” “好吧。”隨著小慧上樓李夏陽也撥通了李小翠的手機。 李小翠剛剛坐下來，辦理第一筆儲蓄業務就接起了李夏陽的來電，一聽相約爬山笑嘻嘻說：“夏陽，你就從大山裏出來的，還沒看夠山啊？” 電話裏李夏陽解釋說是齊小慧非要拉著去時，李小翠的心情一下子涼了半截，忙推辭說在上班呢沒有空就掛了電話。 手機這頭是一臉的無奈，那頭還不知道什麼情況，聽見手機裏傳來的卻是“嘀嘀”的盲音。 “怎麼樣啊？”全副武裝的齊小慧從樓上背著背包走了下來，頭上還戴著一頂乳白色的耐克帽子，閑著的手裏還拿著一頂乳黃色帽子。 李夏陽擺擺手說：“她沒有時間，在上班。” “請假唄，難得男朋友來市裏一趟啊，嗬嗬！”齊小慧風趣的說道。 “她真的走不開。”李夏陽回到。 “行，那就我們倆去吧，這頂帽子就給你戴著吧。”齊小慧說著把帽子戴在李夏陽的頭上，順便把背包也遞到他手裏道，“這個包也賞賜給你了。” “這那裏是邀請我去爬山啊，純粹是你的勤務員啊？”李夏陽接過包也回敬了一句。 “這是必須的，誰叫你是男孩子呢？總不能欺負我這個女孩子吧。”齊小慧振振有詞得說。 出金豪小區時，剛才那保安看到李夏陽又出來時，立馬畢畢敬敬的笑臉相迎，還敬了個禮。 上了出租車，齊小慧笑著合不上嘴，問：“那保安咋不讓你進，現在又怎麼態度這般好啊？” 李夏陽就把清早進小區時的情況又複述了一遍，齊小慧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她還不能告訴夏陽是什麼原因，隻是嗬嗬的樂。 出租車一直開到了大珠山石門寺的腳下，打車費花了五十元。李夏陽雖然感到心痛，但也無所謂了，結果等李夏陽掏出錢來時齊小慧已經把車錢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