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血的代價 第十章賭館(1 / 3)

第二卷血的代價 第十章賭館

正當一股絕望湧向心頭的時候,卻不知自己何時忽然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滋味?難道自己的靈魂已經脫離軀殼正在飄呀飄?

他睜開了眼睛,頓時間瞳孔放大了幾倍,因為他發現自己還活著,不禁還活著,而且自己還坐在車上,坐在軟墊墊的摩托車座上,正衝過小巷,駛向活力無限的馬路上。

氣息真好!

陳誌豪終於鬆了口氣,然後他才注意到開著車的人,隻見他頭戴著一頂頭盔,把腦袋遮得嚴嚴實實的,透過車鏡竟看不見他的麵容。可是陳誌豪卻感覺得到,他全身的肌肉十分發達,發達就好像是膨脹起來的一樣,盡管他穿著長袖長褲,依然可感覺得出。

陳誌豪問道:“朋友是誰?我們認識嗎?”

他依然開著車,一句話都沒有。

陳誌豪又問道:“朋友要帶我去哪裏?”

他依然開著車,不但一句話都沒有,而且身子似乎都沒有動,仿佛他生來的意義就是為了開車似的。

越過一條小橋,摩托車竟駛向了一座寂靜的小村子。

村子的房屋大多是蓋瓦,稍有一座小樓,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這人仿佛是開向夾在兩間蓋瓦的房屋的中間的小樓去的。

陳誌豪隱隱感覺到這個人並不是什麼好人,於是左右看了看,啊!旁邊正是草叢,陳誌豪果斷地跳了下去,就跳到了草叢裏,雖然受傷並不重,但是皮外傷還是難免的。

那個開著車的人轉過彎來時,陳誌豪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那條及狹窄的小巷裏,摩托車根本無法開的進,於是他卸下了車子,跟著跑了過去。

這是一間賭館,一間有著各式各樣賭法的賭場。

在這個落寞寂靜的村莊中,竟然能有這樣的賭場,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陳誌豪走進來的時候,盡管是帶著滿身傷痕進來的,也沒有去瞧他一眼。事實上,來這賭錢的人,早已是忘了爹媽的人,又怎會去注意別人?

陳誌豪掃過四周,很快就將目光定格在坐在一張21點桌子旁的一個人。隻見他四十多歲,長滿皺紋的臉上仍然可見神光異彩,顯然他昔日定是個大人物,隻是墮落到此地步,穿著一件也不知多久未洗的西裝,他的賭法似乎和別人有些不同,他的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在發牌人的手上的牌上,而對自己發的牌卻一眼也不瞧,仿佛已經知道自己的牌似的。

他現在又重新被發了兩張牌,他的手不動著,眼睛一直盯在發牌人的手上,然後說了一句話:“發牌!”深邃的眼眸,竟看不出他絲毫的用意。

陳誌豪已走了過來,他實在不知道這是個怎麼樣的人,所以他很有興趣。

隻聽坐在對麵的莊家道:“先生,你這麼不看牌呢?你輸了一百三十二次,有一百二十而次是爆的。”

那個人卻冷冷道:“發牌!”

莊家暗歎了口氣,向發牌人使了個眼色,然後道:“這次賭完我們不賭了。”

發牌人已經將牌發到那個人的桌上。

那個人忽然眼眸變得無比犀利,厲聲道:“為何不賭?”

莊家沒有回答。

那個人道:“隻要我手裏籌碼還在,我就是賭到牙齒掉光,那也是我的事!”

莊家沒有回答,不是不回答,隻是無言以對。

那個人這次動手了,隻見他將牌翻了過來,竟是三張K,顯然,他如果不補,那麼他贏得幾率幾乎很大。

但是他為什麼要選擇輸呢?難道他喜歡輸?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喜歡輸的人?

在旁的人漸漸多了,他們也實在覺得這個人有趣極了,那些坐著的人本來也是在玩21點的,可是他們早已不賭了,因為他們也想看這個奇怪的人為什麼要這麼賭?難道他是在測試自己的運氣?

如果是這樣,那麼他今天的運氣並不大好,因為他賭了一百三十三場,已經輸了一百二十三場。

第一百三十四場仍然一樣爆了。

陳誌豪忽然笑了,因為他已經猜到了這個人的用意。

當那個發牌人重新了洗了牌又要重新發牌時,那個人忽然目光閃動,變得如獵鷹般銳利,伸手一探,就抓住了發牌人發牌的那隻手的手腕,所有人不禁大吃一驚。更令他們吃驚的還是發牌人的手腕。

隻見那個人手用力一抖,竟在發牌人的手上抖出了一張一張撲克牌,這在能不令在場的人匪夷所思?

怪不得我會輸,原來人家做了手腳。

怪不得每個人剛來的時候都是贏,最後都是血本無歸。

我就說來一個輸一個。

怪不得......

這些怪不得的人,在他們心中何嚐沒有起過懷疑,隻是他們在努力的自己的欺騙自己罷了。

那個人縮回了手,發牌人低下了頭,目光撇向莊家。

那個人也在盯著莊家,目光卻如劍般銳利,他說了一句話:“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隻是一句怎麼回事?

不是一句你作弊,也不是一句你他媽的敢出老千,隻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怎麼回事?

但越是簡單的話,越是蘊含著複雜的哲理,一句怎麼回事就道出了你在作弊,也說出了這件事你不給我個交代,我是不會罷休的。

四個字可以代替這麼多的話,是不是很高明,很省口水?

莊家麵不改色,隻是淡淡笑道:“這回事自然是要處理的。”話剛說完,就聽見了發牌人一聲長吟,聲音有如殺豬般,不知道賭場裏麵情況的人,還以為是誰家來了客人,正在宰殺一頭老母豬。

那個人盯著莊家手上凝聚著鮮血的匕首,淡淡道:“難道就這樣?”

莊家將匕首插進了刀鞘裏,然後道:“我剁了他的一隻手,難道還不夠?”

那個人卻冷冷道:“可你的手還在呢!”

莊家麵色變了變,道:“你還想怎麼樣?”這句話放出後,他才發覺這句話問的很多餘,因為他本身就是來找茬的,於是道:“這裏是我的場子,你若想在這撒尿,我廁所方便得很,若是想來撒野.......哼哼......”

那個人仍然淡淡地道:“怎樣?”

莊家沒有回答,他不必回答,因為他身後剛來的幾十個打手已是最好的回答。

但那個人仍然麵不改色,放在桌下的手忽然抬了起來,狠狠的拍在賭桌上,手又縮了回去。而賭桌上赫然多了一把白色的手槍。

這隻手槍裏裏外外,從槍口到槍尾,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若是硬要說它有什麼特別之處,那就是槍扣是黑色的。

白色的手槍,槍口卻是黑色的?

陳誌豪自然不識貨。

可是莊家識貨,他不但識貨,而且還認出了那個人。

“及時雨!”莊家失聲道。

及時雨!

及時雨這三個字喊出來時,沒有一個人的臉上是不變色的。

興達的前任扛把子。

無論這名頭走在哪兒,都很實用的。

隻因及時雨平時最嚇人的還不是他的身份,何況他現在已被逐出了興達。

其實他的槍法遠比他的名頭還要嚇人。

據說他是槍王之王柳乘風的徒弟。

據說他的槍法早已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

陳誌豪也悚然動容,他現在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及時雨全身,從上到下,蓬亂的頭發,安葬不堪,發出一陣令人惡心的發臭,還有褶皺的西裝,也不知幾年沒洗了,更可憐的是,他穿著一雙鞋底已經磨破的鞋拖,顯然,退位之後,他的日子並不好過。

陳誌豪在想,自己是否也會有這麼一天?想著想著,忽然肩膀有一隻手搭著,陳誌豪回頭一看,正是那個救自己的人,此時他竟然還戴著頭盔。

陳誌豪目光閃動,上前一步,叫道:“我不管你是及時雨,還是無用,你來我場子鬧事,就是不給我麵子。”

及時雨目光爆射在陳誌豪身上,一字一字道:“你是誰?”

陳誌豪道:“我就是這裏的二老板!”裝著神氣間,陳誌豪眼神撇向那個莊家,他沒有動,臉上仍然是淡淡,甚至仿佛沒有聽到陳誌豪的話似的。

及時雨冷笑道:“這裏有二老板?”

陳誌豪道:“不能嗎?”

及時雨無語。

因為一個賭場是可以有許多個老板的,如果你喜歡,你就是找一百七十六個老板,也沒有抗議的。

及時雨忽然道:“既然你是這裏的老板,那麼事情就好辦了,我也不是不給你麵子,隻是你們的人太不給我麵子了。”

陳誌豪笑道:“麵子是互給的嘛!你得先給我個麵子,我才能給你個麵子嘛!”

及時雨目光閃動,道:“你要我怎麼給?”

陳誌豪笑道:“久聞先生的槍法出神入化,我要先生幫我斃了一個人!”

及時雨目光無比明亮,立即道:“誰?”

陳誌豪身子一轉,就轉到了及時雨身邊來,然後立即指著那個戴頭盔的人,道:“就是他!”

“他”字剛出口,那個戴頭盔的人已經撲了過來,隨即硬梆梆的拳頭也朝陳誌豪打了過來,他的拳風虎虎,竟有如波濤巨浪般,拳頭的力量由此可見。無論誰承受這一拳,都會立即被打穿的。

陳誌豪也不例外。

可是他卻沒有被打穿,他也沒有閃躲。那他怎麼沒事?

因為那個頭盔人的拳頭到半空時已經放了下來,他不得不放。

一個人的拳頭是不可能快不過槍的子彈的,何況持槍的人還是號稱槍王之王的徒弟的。

頭盔人對著及時雨的槍口,終於開口道:“你要殺我?”極冷的語氣,令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及時雨淡淡道:“我隻是為了還他一個麵子,因為我也想討回我的麵子。”

頭盔人道:“他的話你信?”

及時雨道:“在咱江湖混的,最重要的就是講道義,如果他敢騙我,他也知道會有什麼下場的!”

陳誌豪笑道:“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根本不可能騙你!”

及時雨看著頭盔人,道:“嗯?”

頭盔人道:“你一定要殺我?”

及時雨道:“為了我的麵子。”

頭盔人道:“可你不能殺我!”

及時雨冷笑道:“天下沒有我不能殺的人。”

頭盔人道:“因為你不知道我是誰!”

及時雨臉色變了變,道:“你......你是......”他一已猜出了此人的來曆,所以臉色徹底變了,由得意變成了恐懼,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他的槍已放下。

這下子陳誌豪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現在誰也就救不了他了,可是他還不想放棄,所以他冷笑道:“想不到堂堂興達前任幫主及時雨,竟也有害怕的人,可憐?可歎?可悲?”

及時雨沉吟著,然後道:“你如果知道他是誰,說不定你連屎尿都嚇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