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金戈鐵馬聲如斯 第一百三十七章 詭計迭出
公孫曄也緊了緊披風，身旁的塵封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的跟在公孫曄身後。
半晌，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就像匆匆行路的兩個人，腳下卻趕得急急忙忙。
塵封小心翼翼地問道：“閣主，你讓我查的事情，我……我查到了。”塵封畏畏縮縮，囁囁嚅嚅地道。
“什麼事？”話一出口，公孫曄就知道自己犯了個錯。什麼事，不就是交代塵封去查一下嫁衣的身份嗎。
公孫曄突然站住了。塵封也跟著一驚，矗立不動。好久。才聽到公孫曄醒轉一般有氣無力地道：“是麼，都查到什麼了。”
“閣主，據我所知，她接近你其實另有所圖。而且……”塵封不敢再說下去，因為他怕公孫曄會勃然大怒。
公孫曄似乎感到塵封在猶豫，就寬其心道：“繼續啊，怎麼不說下去。”
“是！閣主。她接近你的真實目的可能是要行刺你。”盡管塵封說得不動聲色，但在他看來公孫曄肯定會大吃一驚，也許會失聲尖叫起來也說不定。所以他盡量將聲音壓得很低，不露出一點不可思議的樣子。
不過，倒和想象中的不同，公孫曄心平如水，波瀾不驚，淡淡地回了一聲：“是麼。原來她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反令塵封大吃一驚的是公孫曄的反應出奇的冷淡，甚至根本沒有一點驚愕的樣子。怎麼？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嗎？塵封突然想笑，笑自己自作聰明。以為自己已經幫助閣主解決了問題，可實際上公孫曄對於嫁衣的情況應該早就了如指掌吧。不過也是，如果他沒有這麼一點警覺性，戰場之上早就死過多少回了。
公孫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臉上卻並沒有一絲生動的表情，能看出來的也隻有一片沉若深淵的淡定。白衣勝雪，無風自動，在塵封的映像中，閣主總是能夠未卜先知，化險為夷。
這一次，定然也早就成竹在胸了吧。不過再想一想，他也覺得不太合理，如果按照閣主的脾性，怎麼可能將一個敵人安插在自己身旁而能高枕無憂呢？莫非閣主這回真的遇到什麼難題了？
怎麼可能？但是目前的跡象顯示，閣主的確做得一反往常，沒有絲毫的果斷和戰術。就這樣安插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炮火在自己身邊？
突然，塵封腦中靈光一閃，他的全身在顫抖，因為這個想法從來不曾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難道閣主喜歡她？對了，塵封突然想起自己出征前曾經奉過指令去查辦，那時候公孫曄就有點優柔寡斷，他提出自己再去查辦時，閣主甚至有些惱火。難道，從那時候開始，公孫曄就已經喜歡她了？不對不對。那麼這樣說來，閣主應該以前早就見過她了吧。
塵封的腦海裏瞬間湧出這麼許多看似莫名其妙的想法。其實塵封也知道，他這想法十之八九便中要害，已經猜中公孫曄遲遲不肯動手的原因了。
那麼這樣說來，閣主一開始早就已經調查過嫁衣的身世了嗎？自己這樣竭心盡力豈不是畫蛇添足？塵封突然有些後悔，後悔不該這樣兢兢業業。可是現在做都做了，還能怎麼樣。難道讓自己告訴閣主，自己沒有查過這些，這些全都是假的？
良久，塵封覺得大概有幾十載的感覺。公孫曄身軀微微一顫，站在身後的塵封當然看在眼裏。隻見公孫曄將雙手握在一起，歎息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塵封，塵封也看得出閣主的眼中有一股淡淡的憂傷。
公孫曄的雙目像兩潭深泉，泉水清瑩澄澈，纖塵不染。他婉聲道：“塵封，難為你這樣費心了。”
塵封一凜，肅容上前一鞠躬道：“閣主，為你出生入死也在所不惜，你就不要這樣難為我了。”
公孫曄舉目四望，口中喃喃道：“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這仗也已經打完了，咱們……”他轉身看了塵封一眼，接道：“咱們也該回去了。隻是紙鳶……”仿佛想起了往事，公孫曄的聲音縹緲虛幻。
正在這時，身後不遠處突然走來一個身影。雖然街上人很多，但大多卻是路人，很明顯他們也不是什麼歹毒之人。所以他們也不去注意他們。而這人反而故意朝著他們走來，塵封心中一動，莫非這人要對他們不利？她的臉背著燈光，所以看上去也不顯得怎麼清晰，但從身影看去，像一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