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帆以手覆額，都什麼跟什麼！
工地摔斷腿，醫藥費付不起，跟隔壁老孫家兒子娶媳婦有什麼關聯？
這兩件事明明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好不好！
還有，他叫李一帆，不叫小東子，也不叫小陳！
李一帆有種想要罵人的衝動，要不是知道馮凱是裝的，他都以為馮凱是故意戲弄他。
“難怪醫院的精神科都沒人樂意打交道，”他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一般人一聽精神病三個字就變臉，躲得比兔子都快。光是馮凱演的精神分裂症病人，差點都把他給整崩潰了，要是換上真正的精神病人，怕是分分鍾讓他也跟著變成神經病。
他甚至不敢想象，下午真的麵對精神病人，會是一種怎樣恐怖的體驗。
心中嗚呼哀哉，他還是耐著性子問道：“馮醫生，你感覺身體怎麼樣？”
“我兒子？我沒有兒子啊，我一直都一個人在家玩氣球，我跟你說，有部電影很好看的……”馮凱一臉神秘兮兮的表情，好像一個小孩子向人炫耀好東西的表情，隻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卻毫無聯係，完全無厘頭。
李一帆：“……”
不氣，不氣，他不跟一個神經病計較。
“昨天我撿到了一塊錢，夢見我兒子小周給我打電話說他過年回來看我，嘻嘻……”馮凱說著，突然臉上流露出了一股濃濃的驚恐之色，他一下子瑟縮抱著椅子，手指著李一帆背後，“啊！那個王八蛋又來了！”
李一帆臉色古怪，轉頭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不要過來，別過來！不要打我！”馮凱手抱著椅子，滿臉的驚恐和害怕。
“根本沒人，你別害怕，”李一帆確定後方壓根沒人。
“有人，就在你後麵！他抓住了你，就趴在你身上！”馮凱突然一下子變了臉，撲到李一帆麵前，手往他後麵一推，“你個王八蛋，快點滾開！”
剛叫囂了下，他臉色又慫了，縮回到椅子上，“啊，不要打我……”
不氣，不氣，他不跟一個神經病計較。
媽的！
老子真的很想打人，把他揍一頓啊！
李一帆有種想死的衝動，他看著那將驚恐和害怕情緒演繹得淋漓盡致的馮凱，突然感覺奧斯卡欠馮凱一尊小金人。
每一個醫術高超的醫生，都是活生生的戲精。
“呼，呼……”李一帆拍著胸脯，大口喘了幾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他怕自己一衝動控製不住打人，他決定閉嘴，不再問話。
雖然剛才被馮凱的胡言亂語搞得很鬧心，不過他也沒因此失去冷靜的判斷力。
從剛才馮凱的言語和舉動來判斷，他所表現的症狀，像極了妄想症的症狀。
李一帆眼睛來回在馮凱身上打量，同時心裏默默推敲，“精神分裂症的人會有認知功能障礙，所說的話會沒有邏輯性和關聯性，往往思維非常具有跳躍性，從一件事立刻跳到另一件毫不相關的事，他剛才胡言亂語明顯符合這一點。再來就是他認為有人要害他，可實際上並不存在這個人，這就是妄想症，幻想不存在的人或者事，按照臨床分類屬於偏執型精神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