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唐詩柔皺了皺眉頭，感覺這話有些問題，卻又說不上來。
李一帆看了她一眼，笑了，“你是覺得我這話有問題，但又挑不出哪裏有毛病對吧？”
“嗯。”
“那是因為你自己還沒到他那種層次，有些東西自然體會不深。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善惡之分，強者風範這種詞一向被認為是用來形容好人的，可這世界上哪來真正的好人，都不過是人自己強加的定義罷了。孔子都作惡知道嗎？魯迅那樣的人，照樣也作惡，而且他們還宣揚有仇必報，殺人全家的想法呢，你知道嗎？”
“啊？”唐詩柔張大了嘴巴，“不是吧？”
“你自己不知道罷了，佛家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得放下屠刀，至於這屠刀殺了多少人他們不管。孔聖人都跟你說，遠離那些讓你放下深仇大恨的人，而在世俗人的眼光裏，勸人大度，那可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能證明自己光明磊落，是個人生導師。小布爾喬亞最喜歡玩這套了，搞各種自我感動的救贖，喜歡把自己那套東西強加在別人身上，別人不同意就跳腳指責別人自私狹隘。可是孔聖人會告訴你，離這種人越遠越好，而且還讚成你報仇。”
李一帆攤了攤手，“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善惡，絕大多數時候，僅僅隻是立場問題罷了。站在崆峒老祖的立場，我不死的話，他就得死了，而且他死了，崆峒派就得樹倒猢猻散，整個宗門上上下下的弟子和門人，就得落難了，要知道崆峒派的名聲也不算多好，敵人很多的，沒了崆峒老祖的震懾，那些敵人還能坐得住？就算玄醫門不去找他們算賬，那些仇家就能把崆峒派給活吞了。”
聞言，唐詩柔愣了好久，才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所以說他並不是壞人嗎？”
“壞人？”
李一帆搖了搖頭，“你用好壞來衡量一個人，太膚淺了。人可不是一張紙的正反麵，不是正麵就是反麵。你還是沒太明白，那老東西和我之間不隻是立場衝突，還牽扯到了別人，所以他就算一開始立場跟我沒衝突，現在也衝突了，他一開始不是壞人，現在也是壞人了。”
“好複雜，”唐詩柔聽得暈暈乎乎的。
李一帆無奈，歎了口氣，“你是靈族，以後可能會去更廣闊的世界闖蕩，思考問題這麼膚淺的話，很容易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這麼說吧，那老東西現在有必須殺我的理由，所以不論他做什麼都是可以預見的。”
“好吧，”唐詩柔似懂非懂。
李一帆也沒功夫繼續解釋下去，畢竟有些事情，閱曆沒到，一般人是無法理解的。
“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唐詩柔問道。
“那老東西綁架了燕丁義等人，雖然他們說實話跟我也沒多少關係，但是有件東西我要找他討要過來，所以這約還必須得去。”李一帆目光一寒，湛盧劍他是必須拿到手的，畢竟隻有拿到十大名劍，才能搞清楚一切。
唐詩柔皺起眉頭，“不過我剛才得知了一些消息，是蔥遺跡外麵傳來的，好像外麵都在傳，你死在了崆峒老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