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古少峰麵前，突然抬起一隻手，伸向他胸口。
古少峰不明她的用意，急忙低頭，才發現自己出來時匆匆忙忙，服務生的三件套製服穿得馬馬虎虎：馬甲最上麵一顆扣子沒扣上，本來塞進褲腰的襯衫，一隻角還吊在外麵。
玉姐幫他扣上扣子，手往下移，作勢還要幫他整理襯衫。古少峰嚇了一跳，慌忙退後說：“這個我自己來！”
“跟我裝純？”玉姐朝他翻個白眼，豎起一根食指再次向他逼近：“我跟你說，做人呢，要現實，就算醜一點窮一點都沒事，最怕的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先別說當明星參加選秀什麼的，你根本沒戲，就說你報那吉他培訓班，有用嗎？你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的條件，你能學會彈吉他嗎？”
“我的條件怎麼了？”古少峰一隻手拉開褲腰，另一隻手放進去繞了兩個半圈，把襯衫塞好，不服氣地問。
“雖然我不懂音樂，可也知道，練樂器就跟做運動員一樣，是要從小培養的，你二十郎當歲的人，手早就定型了，怎麼練也練不出一朵花來呀！”
“瞧你那點見識，”古少峰最煩被別人打擊信心，反唇相譏：“我看你比我多出來的三十來歲，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沒聽說過一切皆有可能嗎？凡事都有例外嘛。”
“你放屁！什麼叫我比你多出來的三十歲？我總共也沒活到三十歲好嗎？”玉姐實際年齡是二十七。“說什麼例外，就算有例外，你也不會是那個例外。懶得跟你這種冥頑不靈的人囉嗦，趕緊把房租給我交了！”
一說到房租，古少峰頓時矮了一截。要錢是沒有的，但是這個門，今天必須出去，因為有一件關係到他一生禍福的事情，必須去做。
“告訴你個秘密，”古少峰轉移話題，神秘兮兮地說：“我的吉他老師這幾天正在組建樂隊，打算去酒吧演出，一場能拿好幾千塊！正好，樂隊裏麵差一個貝斯手，說了要從我們這些學員裏麵選。我報名了，隻要選上，一場演出下來，就能把兩個月的房租結清。怎麼樣？再寬限我兩天時間吧！”
“就你還想和人家組建樂隊？”玉姐嘴角往一邊歪：“還演出？你想得太簡單了吧？不是我說你，真正人家當明星的，都是富家子弟，從小就受到鍛煉，哪像你一個農村來的孩子，什麼世麵也沒見過。我怕你真正上到舞台上，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嚇得直尿褲子！”
“這是我的事情，反正尿了褲子，也不用你給我洗，可不可以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最後幾天！真的！”
“那你說幾天？”
“三天！”
玉姐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一邊陷入沉思，一邊繞著古少峰轉圈，上上下下打量他。
古少峰渾身不自在地也跟著她轉圈。
“別這樣看我好不好？我的身體有什麼好看的？”
“少臭美！”玉姐停止公轉運動，“你又不是健美冠軍，誰看你身體？我看的是，你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拿去賣點錢。”
“啊？”
“你不是說給你三天時間嗎？三天之後你要是再不給錢，我得拿點什麼東西去賣啊。”
“那你發現什麼沒有？我身上什麼東西值錢？”
“哎！”玉姐連連搖頭，“什麼值錢的都沒有，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就連腎都不好！我看，也隻有勞動力還能勉強賣兩個錢。這樣吧，三天之後，你要是還交不起房租，就負責給我洗碗，打掃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