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科波菲爾客船,白女巫那戴著銀灰手套的指頭輕點,海麵上潮流湧動,空氣急速聚集。
少許時間過後,從水平麵上,伸起一架“水台階”。
流動的海水,拘束成階梯形狀,偶爾有水波暈開,場麵唯美至極。
白女巫吹了一口氣,她的靈寵白鯨‘淺笑’就變成了貓咪大小,罩在了一團巨大水滴之中。
她‘提’著水滴,在亮堂的藍月下,施施然登上台階,從守衛最薄弱的地方,進入客船。
左轉右轉,白女巫利用‘水匿’巫術,躲避了許多低階巫師,來到了最尊貴的房間區域。
“他在做什麼?”
白女巫站在奧萊夫門外窺視,隻見後者在對著空氣比劃,時而憤怒地嘶吼。
“呃——,我猜,他是在排演戲劇。”
“那麼醜,誰要看他的戲劇,”白女巫嘴上這麼說,卻饒有興致地駐足觀看了一會兒。
“現在的戲劇,哪個男人不是英俊威武。他?”
“薇拉的丈夫要是個個這樣,那我就安心了。”
這個場景,令人匪夷所思:一位絕世清冷的白衣美女,在長相低劣的待嫁男的房門外窺探。
試問如此顛倒角色為哪般?
“他的演技好浮誇,眼睛瞪得太大,吼得過於用力。噫——,你看,他口水和鼻涕噴到了外麵。”
白鯨‘淺笑’在水滴內雙翅捂臉,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白女巫也附和道:“他嘶吼的時候,為什麼要前後猛烈地晃動腦袋呢?”
白鯨‘淺笑’:“誰知道呢。”
“算了算了,走吧!”
一人一鯨,再次開啟了海盜之途。
“咦?這邊房間怎麼沒人呢?”
白女巫心裏想著,便推開房門進去。
房間不大,擺設簡單又整潔。書桌上還放了一瓶巫藥水。
白女巫想也沒想,直接打開藥水聞了聞。
反之這個級別的客船,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一股夏日雨後森林的自然氣息,在房間內彌漫。
“我要,”白鯨‘淺笑’在水滴裏搖頭擺尾:“我要我要,阿白,快等主人回來要配方。”
女巫世界,靈寵的修煉方式與修仙有幾分相似,這聚靈藥水,不亞於藍月之於女巫師。
“唔?好吧,”白女巫坦然地在床上坐下,拿起枕頭邊的書冊看了起來。
那書冊貌似是異世書,從圖畫看來,隻是各種拳法,也不太對,就一種招式啊。
這異世鬼畫符也看不懂,無趣!
噠噠噠——,門外的腳步聲漸漸變大。
“啪嗒——”
房門打開,一個全身隻在腰腹間,裹著鬆散爛布的英俊男仆走進,他的頭發濕漉漉,脖頸兒和胸肌上水滴滿滿,顯然是沒擦幹身子,就忙碌碌地跑回房間了。
“臥槽!”
見床上有一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白衣長發女子。
柯達拔腿就想跑,房門卻自動合起。
他想要大叫救助,卻礙於情麵,喊不出來。
真男人,就是這麼愛麵子!
冷靜!冷靜!
柯達鼓足勇氣,仔細向床上看去。
那位白衣女子,好整以暇地盯著自己——的爛布。
“白女巫?”柯達揉了揉泡澡蒸得發脹的眼睛,千真萬確,床上的女子的確是白女巫。
這要是能認錯,最近的電影心得就白寫了。
白女巫的眼神終於轉移,看到柯達的臉後,驚愕地問:“紅鬥篷?”
柯達:“?”
白女巫:“你是《披紅鬥篷的少年》的原身?”
“是的,你怎麼在這裏?”柯達電光石火間,想法連連:“你跟薇拉侯爵是死仇,啊,你要劫走奧萊夫少爺?”
“嗬,他想的美,誰要劫他!”
白女巫說完,就用侵略性的目光,從上到下,好似在打量一件商品。
柯達故作鎮定,用盡了喬瑟夫所教授的全部方法,穩定了心緒,表現出泰山壓頂,麵不改色的大帥風範。
身著爛布的‘大帥’,悠閑地走到窗戶邊,淡淡地說道:“那,你走吧!”
哐——,客船劇烈搖晃了下,‘大帥’連忙扶住了窗沿,他向白女巫看去。
白女巫卻紋絲不動,她玉石精磨的慘白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些許笑意。
“我要把你變成小蝙蝠帶走,”白女巫皮笑肉不笑,說:“薇拉找你找得好苦,紅鬥篷。我要是半路劫走,嗯,會很有趣。”
白女巫眼神裏的調笑滿滿,但說出的話,卻不像玩笑話。
不行,必須叫了!
柯達意識到危險的氣味。
眼前這位白女巫可是赤海三大海盜團之一。
她是海盜!海盜!
不能因為她現在的形象,是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就小覷了。
柯達深吸了口氣,喉嚨鼓動,卻始終叫不出來。
太丟臉了!
作為教師家庭長大的理工宅男,他雖然有過打架的經曆,但從來沒有大喊大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