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吳雪羽開始教他識字,按照小學一年級的課程,“人口手,上中下,日月水火,山石田土……”一個一個字的教他。和天才交流就是簡單,幾乎是教一遍就會了。
有一次他差點露餡,明明有個字“鳥”字還沒有教,卻讓他讀了出來,吳雪羽疑惑的看著林正初,奇怪了,我好像沒有教他吧,他怎麼認識的?
“正初,這個字怎麼念?”說著吳雪羽指著一個“魚”字,林正初心想,吳老師還真多疑啊,和我鬥心眼了,這個字沒有教我,一定不能讀出來,他迷茫的搖了搖頭,“吳老師,這個字你沒有教我呀。”
吳雪羽終於舒了一口氣,是自己搞錯了,這孩子進展太快,自己都不清楚是否教過,“這個字讀“魚”。”
“魚。”林正初跟著讀了一遍。他現在最需要展現出來的天賦就是識字,這樣,就有了自己自學的本錢,以後就算進展再快,也不會讓人懷疑。
裝聰明難,裝笨,更難。
想到明年就要讀二年級,和林紫萱一個班,一年級就要跳過,於是說道:“吳老師,這個一年級的課本可以送我嗎?”他回想往事,這小時候的記憶是寶貴的財富,他要將所有的書本都收藏起來,還要留下自己的印記。他成年後,每每看到小時候的課本都感慨良多,好像自己回到了無憂無慮的過去。
“當然可以啦。正初,明年肯定就要讀二年級了,會不會想老師啊。”吳雪羽單手托腮,看著林正初。
“當然了,吳老師是最好的老師了,以後你要常常到家裏來呀。”
吳雪羽給林正初開小灶,很快的就將小學一年級的內容全部教完,這還是故意壓低進度的結果。平時也時常來林正初家裏玩,與林家關係越來越親密。
林家出了天才的事情,在張子珍的宣傳下,很快大家都知道了。引得鄰居同事各種羨慕。
王語琴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阿姨幫忙做飯打掃衛生,一個月薪水七十元,這阿姨大概五十來歲,姓苗,也是讀過一些書的,長得溫和樸素,人也幹淨利索,做得一手好菜,是容城本地人。
改革的春風吹滿大江南北,快過年了,到處都是一片喜慶的氣氛。林家門口已經掛滿了燈籠。經過幾個月的接觸,林正初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身份,也習慣了自己作為家庭成員的一員,徹底融入了這個家庭。
“來,弟弟,你穿這件衣服。”林紫萱將過年的新衣服拿出來,王語琴幫著他換衣服。
“都十一點了,快點啊,等下和雨又不高興了。”林和風催促道。
張子珍準備這一噠噠的紅包,正往裏麵塞錢,基本上都是十元的大團結,要知道那是時代,一個鄉村老師的收入才三四十快錢。
過年都有串門的傳統,也是小孩子最喜歡的節日,有過年錢拿,有新衣服穿,還能吃上肉,至少在那個八十年代是如此的,到處都是鞭炮聲音,哪像二十一世紀,年味越來越淡,有些地方甚至禁止放鞭炮。
“到咱們家過年,也沒見他們有多早,咱們去晚一點又怎麼了。”張子珍抱怨道。兩兄弟由於林和風不幫忙為林和雨謀利的原因,兩兄弟素來有些隔閡。但畢竟是親兄弟,關係還是要維係。
十一點半準時出發,十分鍾就到了。林和雨都一家住在一個較老的小區,小區內樓房是六層的,林和雨住在三樓。將車停在路邊後,將後備箱的禮物都拿了出來,林正初下了車,看了周邊一眼,隻見拐角處有兩個滿頭白發的老夫妻正坐在街邊拉著二胡,門前擺了個破碗。
“媽媽,身上有沒有錢?”林正初操著童聲問道,沒辦法,年紀到了五歲後,聲音也跟著變了。
“有的,正初你要錢做什麼?”王語琴一邊說,一邊掏出一張大團結,她正在奇怪,這孩子要錢做什麼,不過還是遞給了他。
林正初捏著錢在四大一小的注目下,來到老夫妻麵前,將手中的十元錢恭敬的放在破碗裏。那老夫妻見這麼多錢,連忙起身,將錢撿起來要送還給他,不敢要啊,太多了。他搖了搖頭,邁著小腳步跑開了。
林家人看著這一幕,久久不能釋懷。張子珍摸了摸眼睛,笑道:“真真好孩子。”
林和風欣慰的看著他,內心暢快,他作風正派,最擔心的就是,怕孩子心術不正,見了這一幕徹底放下心來。他摸著林正初的小腦袋,心中越發的喜歡這個孩子,林修文父親見狀,心中暗自高興。給錢是一回事,給錢的態度又是一回事。有些人給錢,態度傲慢,有些人通過施舍來表現自己的高尚。
這倒不是林正初故意惺惺作態,他對那些窮困人有一種本能的憐憫,畢業後開始有錢了見了這些老人也經常給錢,還記得他上大學的時候,見路邊有個老太太拖著一個年輕人在路邊乞討,一打聽才知道這年輕人在工地搬磚,不下心扭到了腰肢,結果半身不遂,工地的工頭隻給了一點錢就撇開責任,他將一個月剩下的生活費全都給了老太太,最後從同學那裏借了些錢,天天吃方便麵,害得他成功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