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法,要害。
簡單的幾個字,已經讓江年明白了一切。
閉上雙眼,深深地,江年吸了口氣,強行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問道,"周亦白什麼時候能回來?"
"暫時還不能,讓他先秘密留在波恩養傷,等衍之和張靈有了收獲,將匪徒一舉剿滅的時候,亦白就能回來了。"手機裏,藍晉榮沉聲道。
張靈就是假扮江年的人,江年知道。
其實,在唐衍之和張靈成功之前,周亦白不是不能秘密回國,隻是,這次周亦白傷的太重,不方便現在回國,藍晉榮更不想讓江年擔心害怕,所以才決定,讓周亦白暫時留在國外養傷。
"那是什麼時候,還要多久?"江年又追問。
此時此刻,江年內心的不安與擔憂,是無法形容的。
"具體我也不能判斷。咱們等消失吧,希望衍之和張靈不會讓大家失望。"
"那我能和亦白聯係了嗎?"最後,江年問道。
"過兩天吧,過兩天我會讓亦白聯係你。"藍晉榮微不可聞地歎息一聲道。
周亦白傷的太重,正處於昏迷狀態,也不知道過兩天能不能醒。
其實,江年是他好不容易才認回來的外孫女,他也就隻有江年這麼一個外孫女,他又何嚐舍得讓江年和周亦白涉險。
但是,既然事情被他們遇到了,很多事,就不是他能控製的了。
"好。"強忍著眼裏的淚,江年答應一聲,掛斷了電話。
在波恩的那群歹徒眼裏,周亦白現在已經是一個"死"掉的人,根本不會再關注他,藍晉榮卻說要再過兩天才能讓周亦白聯係她。
江年怎麼可能會想不明白,是周亦白傷的太重,根本沒有辦法聯係她。
"小年......."這時,藍柯兒走了過來,看著站在陽台上,握著手機忽然就掉下淚來的江年,心疼的不行。
"媽。"江年趕緊去抹掉臉上的淚,看向藍柯兒。
藍柯兒伸手。抱住了她,輕撫她的後背,不知道多慈愛溫柔地道,"好孩子,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多了。"
江年閉上雙眼,眼淚再不受控製,洶湧而出。
人總是自私的,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絕對不會讓周亦白去冒險。
絕不!
..............
在等待周亦白醒來給自己打電話的期間,江年幾乎度日如年,從來沒覺得日子如此難熬過。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江年仍舊沒有等到周亦白的電話。
藍晉榮來看了江年,隻叮囑她好好休息,安心等周亦白回來就好,其它什麼也沒有說,江年也沒有問。
第三天的時候,江年還是沒有等到周亦白的電話。
深夜,江年躺在落地窗前的貴妃椅裏,雖然幾乎兩天兩夜沒有真正睡過一覺了,可是,她卻半點兒也不困,一雙眼睛,隻是一直盯著手機,期待著手機屏幕亮起。
她原來的號碼,自然是暫時不能用,這個是臨時辦的新號碼,也就隻有藍晉榮和周亦白知道。
等呀等,等呀等,時間一分一秒,江年又熬到半夜,在她抬起雙眼,無比沉寂的目光投向窗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空,一遍遍祈求上蒼,讓周亦白快點醒過來,好起來的時候,一旁小圓幾上的手機,忽然發出"嗡--嗡--嗡--"震動的聲音。
那聲音,猶如,引得江年霎那回頭,往手機屏幕上看了過去。
雖然隻是一串讓江年完全不熟悉的陌生號碼,但她卻還是立刻一把抓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亦白!"電話一接通,江年便無比急切地叫道。
"阿年。"手機那頭,才醒過來的周亦白靠在病床的床頭裏,握著手機,閉著雙眼,無比虛弱地輕喚一聲。
"亦白......."幾乎是霎那,江年便淚水洶湧,捂住嘴鼻,哭了起來。
五天了,整整五天了,120個小時,7200分鍾,終於,她又聽到周亦白的聲音了。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輕喚,卻是從未有過的喜悅的巨浪,將她層層的包裹。
"阿年,別哭,我沒事,很快就能回來了。"隔著上萬公裏,通過電磁波,哪怕江年捂住了嘴鼻,極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是,周亦白卻仍舊無比清晰地聽到了江年的抽泣聲,甚至是連腦海裏都浮現出了她此刻淚流滿麵的樣子。
有江年在,那麼愛他的江年在,真好!
所以,在過去的三天時間裏。他分分秒秒都在掙紮,掙紮著醒過來,聯係江年。
"嗯~嗯~"江年點頭,沉沉地點頭,從鼻腔裏發出重重的聲音來,"老公,我等你回來,我等你回來......."
--老公。
聽著這兩個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夫妻之間再普通不過的稱謂,周亦白卻是咧著嘴,再開懷饜足不過地笑了。
"阿年,剛才你叫我什麼,再叫一次好不好?"周亦白"笑著,完全不顧自己笑的那麼開心那麼用力會扯到胸前的槍口,還有斷裂的肋骨,隻顧像傻子一樣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