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煙瘦了，臉還好，身子卻很明顯，以前她身上是有肉感的，但現在抱起來卻感覺不到一點兒贅肉，陸啟林將她的頭放在浴缸的頭部，給她放置了一個軟墊，隨後用手幫她開始清洗。
江綰煙似乎還是有點意識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哪裏難受，她一直動來動去，好像不喜歡陸啟林幫她清洗一般。
陸啟林將袖子撩起，半蹲在地上，可江綰煙卻一直在推搡他的手，眉頭皺著，似乎是難受，也不知是不是浴室裏太悶了，他隻能站起來站起身來微開了門通風，然後看著江綰煙說："你別亂動就能很快洗完，就隻用忍一下，否則你一直不舒服。"
江綰煙似乎是聽懂了。真的少了很多，陸啟林很快幫她洗完，用浴巾擦幹淨後幫她換上了睡衣，然後將她抱回床上。替她掩好了被子。
洗完澡，她很明顯的氣色好多了，雖然還沒有醒過來，但手是溫熱的，陸啟林坐在她床邊看著她，外邊的月光灑進來，將她的臉磨的非常柔和溫順，披散下來的長發如海藻一般柔順。
他想起四年前，在一家酒會上初見江綰煙，那時候的她才不到二十歲，是濱城最最眾心捧月的名媛，對身邊所有獻殷勤的男人都若即若離，不愛搭理，可即便這樣也吸引了全場的焦點，不可否認，的確很多人是為著她的家世接近她，可是那時候的她這個人也並非不閃光，長得漂亮會和男人撒嬌，熱情愛玩也夠仗義，雖然脾氣大點，但哪家千金沒脾氣？她也並不是什麼性情惡劣之人。
陸啟林第一次被吸引的時候，其實並不知道她父親便是江至海，那會兒剛好到了要聯姻的時機，陸忠讓他盡快給他一個答案。而當他產生和她聯姻的想法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多麼不可思議和俗氣。
因為他認為江綰煙是俗物，雖然吸引人，但是也隻是讓人喜歡看著她而已。毫無內涵可言。
連斯嘉麗都不算，就像《麵紗》中的基蒂一樣。
不，那會兒他覺得她連基蒂都不如，因為她並沒有把男人玩弄在鼓掌中的智慧，她維持和男人之間的聯係不過是她的美貌和錢財，若沒了這兩點，陸啟林覺得她就是個草包。
可是陸啟林卻還是想無可避免的產生和她聯姻的想法，他就像沃爾特一樣。在那個宴會上想去邀請那個最美麗的女人跳一支舞，也像沃爾特一樣，明知道對方的俗氣，明知道她是那種最俗氣最塵世的女人。是那種永遠會去跟閨蜜討論最新色號的口紅，會在最快的時間買當下最流行的皮草和包包，會跟男朋友作，有事沒事提分手的女人。
他以前覺得俗氣是貶義詞，可用在江綰煙身上，他卻可以發現這兩個字的生動，就像那種每天都會跟你因為柴米油鹽醬醋茶吵起來的塵世。
陸啟林想，那是一種煙火氣。是她和別的名媛不同的地方，別的名媛總是高高在上，但是她身上卻有一種高傲和接地氣並存矛盾感，這種矛盾感很快的影響到了他，所以當他發現江綰煙的父親便是陸忠的時候，心中升起了一種掙紮而又釋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