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初率先走了上去,推開了破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門,破廟的院落之中,地麵堆滿了雜草和落葉,水缸裏的水已經長滿了青苔,到處都是腐敗的氣息。
“現在那麼晚了,他們一定已經歇息了。”黎夜回小聲說著,如今他也已經相信了世間有此等事。
唐零榆蹲下身子,在地麵尋尋覓覓,最終起身之時,兩隻手多了許多東西。
“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想偽裝成乞丐和他們套近乎基本上不可能,你看你們臉洗得如此幹淨,還是抹髒一些比較好。”
唐零榆說完,已經毫不顧忌地朝自己臉抹上了灰,整個人刹那之間變得灰頭土臉起來,她伸著手想要去抹黎夜槿,以為他會躲,可黎夜槿隻是抓住了她的手,用掌心握住她,和她一起朝自己臉上抹了灰。
黎沐陽看著唐零榆地上抓來的黑灰,心裏還是有些抵觸,但一想到月如初,還是毫不顧忌的擦到了自己的臉上以及脖子上。
做完了這一切,五個人直接朝著寺廟的正殿走去,走到一半就聽到有人大喝。
“誰?!”
“我們……”黎夜回想要回答,可還未等他說完,突然跑過來了一群人,把他們團團圍住。
這些災民們早都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眼睛像餓狼一般盯著他們五個人,手裏拿著木棍和石頭。
“一,二,三……”唐零榆開口數著,隻有十多個,昨夜月如初還說有二十多人,如今是有人多躲起來了,還是……
“你們是何人?是否又是京城內的官兵想要趕走我們?已經害死了我們那麼多村民,你們真的想要趕盡殺絕嗎?我們要的並不多,隻是想要討個公道而已,憑什麼如此對我們老百姓?我們以前大豐收的時候繳納了多少賦稅和糧食?!”
一個為首的男人怒吼著,充滿了敵意,他的眼睛裏麵也不滿了血絲,渾身上下有不少的傷口,看起來也是筋疲力盡,卻還是想要護著他身邊的村民。
黎沐陽環顧了一周,圍住他們的都是男子,應該也隻有年輕力壯的男子能夠熬過這些苦難。
唐零榆用手按了按脖子,再開口之時聲音已經變得沙啞難當,“你們誤會了,我們不是京城中的官兵,我們這模樣怎麼可能是官兵?我們也是從外地趕來京城的,一路上靠著乞討為生。”
她的話讓災民們有些遲疑,再看幾人均是穿著破衣爛衫,灰頭土臉,的確不像是經常之中的官兵,也不像是富人。
“你們,也是災民?是渝地之人嗎?”人群中有人小心翼翼詢問。
“我們也算是災民,不過我們不是渝地的,我們村子遭土匪洗劫一空,全村的人都離開了家。”
唐零榆信口編著胡話,萬萬不能承認他們是渝地之人,若是問到家鄉必定露餡。
災民們又問了很多問題,他們都一一解答,看著同是天涯淪落人,他們收留了這五人。
唐零榆坐在破廟之中,看到了那些剩下的人,廟中堆起來的層層稻草上倒著老人小孩。
“你們……”
“噗!”
黎沐陽想要開口關切幾句,可旁邊倒在稻草之上的一人卻突然噴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