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被緊緊綁在樹上已經是虛脫的狀態,臉上唇上都已經爆皮,渾身上下灰頭土臉,一雙鞋也早已磨得破了底,如今隻是靠著繩子才被固定在樹上,整個人都是朝前倒的狀態,完全支撐不住了。
“這人嘴巴倒是很嚴,不知道他的主子到底是誰,能夠有這樣的屬下也應該感到慶幸了,三天居然未說一句話,我真想渴死他。”
黎沐陽說起來就氣悶無比,這三天無論他們怎麼折磨他,他還是不發一語,真的就如一個啞巴一般。
唐零榆拿過一旁的水壺倒了些在瓷碗裏,抬著碗走到了他的麵前,“嘿,別睡了,喝口水吧,你若再不喝水的話一定撐不下去了,明日我們要帶著你進渝地,你的身體如此虛弱,一定抵抗不住瘟疫。”
“到時候死在此地,你也算是不辱使命了,雖然不知是誰派你來的,但我覺得他一定很開心,有你這樣的手下。”
黑衣人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唐零榆居然動了動嘴皮,但還是未發出一點聲音。
“不想說便不說了吧!來,把水喝了。”唐零榆將瓷碗遞到他的嘴邊,喂他喝下了水。
“夠嗎?”唐零榆如此問著,但還是再幫他倒了一碗水喂給他。
黑衣人感覺幹涸的嗓子已經快要裂開了,雖然天氣已不如盛夏之時炎熱,但始終還是在夏季裏,日頭最盛之時他卻還要運功,跟著他們一起狂奔,他已經快支持不住了。
他喝下這兩碗水緩過勁來,卻用疑惑的眼光看著唐零榆。
唐零榆幾乎立刻便懂了他的意思,出言解釋,“你想問我為什麼要讓你喝水,直接渴死你不好?我之前的確想要把你帶到渝地來,讓你感染上瘟疫卻不救治你,讓你直接死去。”
“但是帶著你這三日來,我卻有些改變主意了,我覺得你毅力驚人,居然能夠跟上我們的快馬,我們一路上經過多少驛站,換了多少匹馬你都看在眼裏,可你三天至始至終都沒有怎麼休息。”
唐零榆看著他也甚是感慨,如此人才若是正人君子,必會造福人群,可如今卻步入歧途,幹起了殺手的行當。
黑衣人聽完她的話,複又垂下了頭不再看她,唐零榆咬了咬唇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其實我很想問你,你此番過來目的到底是誰?四王爺,六皇子,還是我?”
唐零榆思慮三天,覺得可能性最大的便是她與黎夜虞,畢竟六皇子並未樹敵,在宮中也無奪嫡之心,最重要的是他的生母是皇後,眾人都有所忌憚,可她想不通是誰會派人來刺殺黎夜槿,他們如今都來渝地了,在眾人的眼中不是已經確定了他們不會生還嗎?
黑衣人如往常一般不言不語,唐零榆其實對於這種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茅坑臭石頭還是有些生氣的,可是又很無奈,他不說你就算把他嘴巴撬開把舌頭拉出來,他也不會說的。
“我很想知道你們這些殺手到底有沒有是非之心,難道隻覺得自己主子說的話是對的?哪怕是你主子讓你殺的人是大英雄、大善人,你都可以不用任何思考便來殺了他?你難道沒有良心的嗎?”
“你殺了那麼多人,你在午夜夢回的時候,不害怕他們來找你尋仇嗎?而你殺的那些人中,有幾個是真的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