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哥哥。”她身穿白裙,複製的都是盛蓮兒生前的款式,每走一步,裙擺就會綻放出好看的蓮花花瓣,襯得人清雅出塵又嬌弱。
司丞錦及時將她扶起,眉眼中都是溫柔:“外麵風大,柔兒不該出來。”
“啟稟皇上,娘娘親自做了蓮藕湯,一直在外麵等您,奴婢怎麼勸她都不聽。”奴才看了她一眼,似是得到了肯定,“娘娘說,在外麵等您,早見一眼,就多一眼的歡喜。”
“放肆!”盛潔柔一揮袖子,嚴厲中又帶著柔弱,“不許在錦哥哥麵前亂說話!”
“算了算了。”司丞錦擺擺手,喝了一碗湯,溫熱的液體入腹,他覺得剛剛的不快消散了些,“你平日裏寡言,如果不是這丫頭,朕也不會知道你的心意。”他將她攬入懷中,“你啊,就和你姐姐一樣傻。”
“如果她當年肯告訴朕,那一夜替朕解毒的是她,朕又怎麼會將她送回京城,送到那毒婦麵前……害了他們母子性命。”
這兩年來,閉眼就是盛蓮兒帶著胎兒找他哭訴的夢,他們母子死的那天他被迫前往戰場,好不容易凱旋而歸想去朝堂要個公道,反而被賜婚給溫昭陽,理由是那毒婦愛他。
愛?
她配嗎!
他好似在提醒自己什麼,一遍遍道:“柔兒放心,蓮兒自小疼你,她去世前最後一封信中說過讓朕好生照看你,朕一定遵守。”
“錦哥哥……”盛潔柔將他的香囊解下,添了新的材料給他換上,再抬頭時已是滿臉淚痕,“姐姐她……她去世的時候好慘,我那不足月的侄兒渾身都是血,都是溫昭陽害的!她……真的太狠了,太狠了。”眼淚越流越凶,“柔兒不想要這貴妃頭銜,柔兒隻想快些下去陪姐姐,還有那苦命的侄兒……隻要想到溫昭陽那個仇人還活著,柔兒就好難受,好難受……”
話落,竟是暈了過去。
他將她抱到床上,傳來太醫診治,但那些話更像控訴一般,落在了司丞錦的心裏,讓他愧疚的無法呼吸。
他又折回了溫昭陽那邊。
她已經轉醒,那雙美眸中又有了一絲靈動,他猛地想到十年前和她初見,那日梨花落了滿地,少女從宮廷牆頭跳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身上。
亦砸進了他心裏。
可現在心裏隻有空空的洞,什麼都沒了。
“這是誰端過來的藥?!”他進門後將桌子上的湯藥扔了出去,看著她身上的傷痕才好受了一些,“從今天起,不能給溫昭陽用任何藥,每日讓行刑宮人打她一鞭!”
行刑宮人的鞭子一般都是懲治罪大惡極的人,每個鞭子上都帶有毛刺,一鞭下去,皮開肉綻,如果每日反複,傷口更是終日不得愈合,潰爛而死。
溫昭陽拉住了想要開口的碧落:“奴婢隻求,皇上能放碧落出宮。”
碧落已經嫁人,不該和她一樣葬送在這深宮大院中。
“休想!朕絕不讓你如願!”
這是在威脅她,她死,碧落也死。
她悲涼地望向他,隻是眸中沒了神采。
司丞錦被她的神色驚住,心底有些悵悵的疼,不知怎麼,就更惱怒了,對她斥道:“來人!給朕挖了她的眼睛!”